楚淮从房间走出来时，正发现我低头看手机。
他看到程念一发的那些东西时，脸上瞬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老婆，你就是因为这些才跟我闹的吗？”
“我和程念一偶尔吃饭，那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社交礼仪，你没必要过分解读吧？”
说着说着，楚淮无奈地叹了口气：“要实在看不顺眼，就直接把她删了。”
楚淮拿着我的手机，立马删除了程念一这个好友。
我懒得拆穿他这把戏，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
等楚淮整理好了，准备带我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我拒绝了。
“楚淮。”
“我不去医院，也不用做什么检查。”
“既然你现在有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
楚淮拧着眉打量着我：“江年，你有必要这样吗？”
“你这样动不动就说离婚，有没有想过浩浩的感受？”
“你好歹也是一个母亲，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骤然发怒：“闭嘴！”
“你没资格提浩浩，你没资格提他！”
此时的我，脸没洗，牙美刷，蓬头垢脸，张牙舞爪的模样像个疯子。
楚淮突然厌恶地看了我一眼。
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
他骂了一句：“神经病。”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
当天晚上，楚淮很久都没回来。
以往，只要他超过十点没回家，我都会打个电话过去。
因为浩浩每晚必须要听着楚淮讲故事才能睡着。
直到十二点半，楚淮才带着满身酒气进门。
这一次，他手里拿了一本新的童话故事：“浩浩，今天爸爸给你讲新的故事。”
但是，他打开房门后，里头依然没有浩浩。
楚淮这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转过身，冷脸看着我：“江年，浩浩到底在哪？”
我没搭话，转身回了房间，然后关门上锁。
这晚，楚淮在门外敲了一夜。
“江年，你给我开门说清楚，你到底把儿子藏哪了！”
“咱们之间的事，能不能别迁怒在孩子身上？”
我塞上耳堵，没搭理他。
次日一早，我刚打开门，就看到程念一和楚淮坐在客厅里。
“江年，我们谈谈。”
一晚过去，楚淮双眼通红，声音都哑了几分。
我没理他们，而是转身进厨房，拿出花洒，对着那盆太阳花浇水。
程念一坐不住了，她起身指责我。
“江年，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
“可你一吵架，就把孩子藏起来，故意不让楚淮见，这也太过分了！”
“赶紧把孩子交出来，否则我们就报警了！”
我依旧没搭理，耐心地捧着那一个花盆，发现里面的种子已经萌芽了。
程念一气炸了，她扭头朝楚淮撒娇。
“楚淮，你看看你老婆这什么态度啊。”
楚淮冷着脸，走到我面前：“江年，我最后再问你一句，浩浩到底在哪里。”
听到这话，我眼泪忍不住在眶里打转：“倒不如你先回答我，你没回家的那几天，去了哪里？”
楚淮重重呼出一口气。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我回医院做手术了。院长给我大消息说，前几天有一名五岁的小朋友出车祸，肋骨扎进器官，离心脏特别近，这种手术只能我来做！”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楚淮，你撒谎。”
“你根本就没有回医院去做那台手术。因为，那个小朋友已经手术失败去世了。”
说到这，我嘶吼出声：“那个患者就是你的儿子，楚浩！”
程念一抢着大骂：“楚淮，你别信她，她就是故意这样说吓唬你呢。”
楚淮更是一把将我手里的花盆掀翻。
“啪”地一声，泥土洒落在客厅，飘得四处都是。
我紧张地立马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将那些“土”拢起来。
“浩浩……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楚淮气得一把拽起我的头发：“江年，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我痛哭出声：“楚淮，你才疯了！”
“你刚才扬的是浩浩的骨灰，是他的骨灰，你亲儿子的骨灰！”
程念一冷哼出声：“骨灰？我非要倒一杯水下去，把你这所谓的骨灰全融掉！”
说着，她真拿起了客厅的热水，就往地上倒。
我吓得连忙用身体去挡，热水烫伤我的背，我痛得眼泪都流出了眼眶。
“楚淮，浩浩都不在了，你们还要这样羞辱他吗？”
楚淮不相信，立即打电话回家给自己亲妈。
“妈，浩浩是不是在你那里？”
电话那头的婆婆听后顿了片刻后，哭得撕心裂肺。
“楚淮，你这些天到底去哪里了？！”
“浩浩已经没了，你知不知道？”
楚淮脸色大变：“妈，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