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别再犯事了。”
监狱的门被打开，夏日刺眼的阳光照得温妍睁不开眼睛，她抬起枯瘦的手臂试图遮挡。
“这个外套你拿着吧。”
女警叫住走出几步的温妍，递了一件白色外衫给她。
此时的温妍身上只套了一件破旧的T恤和肥胖的牛仔裤，露出胳膊上青紫的伤痕。
她目光流露出惊讶，接过外衫哑声道：“谢谢……”两年了……她终于出来了。
温妍摸了摸脖子上用红绳串起来的素戒，上车后直达夜宴。
夜宴是京市最高级的娱乐会所。
温妍正要抬脚进去，保安瞬间站成一堵墙把她拦在门外：“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要是两年前谁没眼力见地敢拦她，就不用在京市混了。
而现在的温妍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温家大小姐，只是一个濒死的劳改犯。
她清了清嗓子，语气带上恳切：“我想见赵亮，麻烦几位大哥帮我去告诉他一声。”
其中一个保安嗤笑一声：“你这种女人我们见多了，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就能见到亮哥？”
温妍：“你就告诉他我是温妍，他一定会见我的。”
见温妍的态度十分坚定，保安也不由地被唬住，立马进去找赵亮。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人来带温妍进去。
三十多接近四十度的温度，整个会所只有温妍穿了外套，不由被人多看几眼。
温妍将头发薅下来把脸挡住，低着头跟着前面的服务生走。
赵亮看到温妍的一瞬间，瞳孔不由地一震：“小姐……”温妍苦笑：“亮哥，别叫我小姐。”
赵亮沉默，点了一根烟，一时间烟雾缭绕。
“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尽力。”
赵亮曾经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得温妍提拔才坐到了如今夜宴主管的位置，无论如何，他都欠温妍一个情分。
“我想来这里工作。”
赵亮有些为难：“这里可是傅家的地盘，你和傅先生已经这样了，我……”温妍苦涩一笑：“一个月的时间，我肯定离开，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只要一个月，她偿还完她的命债，她自然会离开。
赵亮从皮包里掏出几千块钱塞到温妍手中。
温妍觉得喉咙有些发哽，颤着手接过钱，轻声道了谢。
以前她的一根发卡都不止几千块钱，现在浑身上下只有这几千块钱。
赵亮叮嘱：“你就在一层打扫，别被人认出来。
对了，我让人给你开了个员工单人间，你住进去吧。”
温妍面露感激，郑重点头。
这对如今的她来说，已经算是天下掉馅饼的好事了。
舞池里男女热舞，身躯贴合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
温妍换上服务生的衣服，待在昏暗的角落里替客人收拾地上的呕吐物。
与此同时，三楼贵宾室的露台上，正有一个人死死盯着温妍所在的方向。
男人目光阴翳，捏碎了手里的红酒杯。
“傅少，您这是……”男人接过手帕，擦拭着手上的红酒，往下面指了指：“叫那个服务生来301打扫卫生。”
有贵人点名要你去……温妍的耳边还回荡着这句话。
赵亮才叮嘱她别被发现，她下一秒就被认出来了。
温妍心跳加速，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她的大腿甚至有些打颤。
她戴上口罩，深呼吸几口，敲了敲门走进去。
包厢充斥着女人的娇笑声，浓烈的烟味隔着口罩都被吸进了温妍的鼻腔。
温妍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开始收拾地上的酒瓶玻璃碎片。
好在，包厢里没有人在意她，公子哥们都在各玩各的。
温妍收拾完地上的垃圾，正要起身离开。
“温小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沙发的角落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一瞬间，整个包厢鸦雀无声，客人的目光齐刷刷打在温妍的身上。
直到一个男生发出的爆笑声打破寂静：“你有病吧傅屿川，什么温小姐？
我看你是想你老婆温梦瑶想疯了吧？”
“转过来，摘下口罩。”
温妍如遭雷击，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做出身体动作。
温妍僵在原地。
整个包厢的气氛都因为发令者耐心的消失变得凝重起来。
离温妍最近的男人一脚踹上温妍的大腿：“他妈的，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叫你转过来摘下口罩，你是不是找死！”
温妍倒在地上，连带着整个小腹剧痛起来。
她颤抖着手将口罩摘下来，低头面对这群恶魔。
“长得还不错，屿川，你认识啊？”
刚才踹温妍的那位公子哥面露色相，笑着摸着下巴。
此时的他还没有发现包厢里气氛的不对劲。
许久，久到温妍浑身是汗，只听得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傅屿川终于大发慈悲开口了。
“我认错人了。”
温妍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要出去。
“诶！
别走啊！”
公子哥一把捞过温妍的腰，把温妍按在腿上：“长这么漂亮，不当小姐当服务生啊？”
温妍的眼泪几乎要溢出来，无数个被凌辱的夜晚，让她对男人的触碰有着刻在骨子里的惧怕。
感受到温妍的颤抖，公子哥更来兴趣了。
他伸出手在温妍的身上揉了一把，不满道：“就是这胸有点小，要不你跟着我，改明儿我带你去隆个大的。”
温妍低声道：“求求您，放我走吧。”
公子哥：“你亲我一口，我就放你走。”
不愿多做停留，温妍颤抖着眼睫，柔软的唇靠近公子哥的脸颊。
啪！
——桌上的酒瓶被砸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啤酒瓶打在了公子哥的头上。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他满眼的怒意都在看到动手的人的那一刻转为恐惧。
“傅……傅少……”温妍撒腿就要跑。
傅屿川一把扯住温妍的胳膊，温妍踉跄几步摔倒，被傅屿川在地上拖行数米。
“傅少这是怎么了？”
“你这个没眼力见的傻逼，谁他妈让你动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