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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照岁年沐瑶笙裴清晏完结文

五五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秋环的话就像是一把重锤,重重凿在了沐瑶笙的心上。她整颗心脏都被凿得血肉模糊,整个人也犹如溺水一般,连呼吸也成了难事。她嗫嚅着唇,“怎么会……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去了?”“大夫说姨娘本来就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了,今日叫您回去,也只是想见您最后一面,见到了,那口气也就散了……”沐瑶笙再也忍不住,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她捂着胸口痛哭出声,踉踉跄跄的下了床,一路飞奔着赶回了沐家。“娘!!!”办丧事那天,裴清晏与裴之铭难得来了一趟沐家,沐瑶笙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像是对他们的到来毫无所觉。“我不知道你找我是这等要事,我已请旨让陛下封你娘为诰命夫人。”裴清晏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似乎是有些怜悯她失去娘亲,语气难得不再像往日冷淡。可顿了...

主角:沐瑶笙裴清晏   更新:2025-03-07 15: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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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沐瑶笙裴清晏的女频言情小说《明珠照岁年沐瑶笙裴清晏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五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秋环的话就像是一把重锤,重重凿在了沐瑶笙的心上。她整颗心脏都被凿得血肉模糊,整个人也犹如溺水一般,连呼吸也成了难事。她嗫嚅着唇,“怎么会……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去了?”“大夫说姨娘本来就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了,今日叫您回去,也只是想见您最后一面,见到了,那口气也就散了……”沐瑶笙再也忍不住,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她捂着胸口痛哭出声,踉踉跄跄的下了床,一路飞奔着赶回了沐家。“娘!!!”办丧事那天,裴清晏与裴之铭难得来了一趟沐家,沐瑶笙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像是对他们的到来毫无所觉。“我不知道你找我是这等要事,我已请旨让陛下封你娘为诰命夫人。”裴清晏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似乎是有些怜悯她失去娘亲,语气难得不再像往日冷淡。可顿了...

《明珠照岁年沐瑶笙裴清晏完结文》精彩片段


秋环的话就像是一把重锤,重重凿在了沐瑶笙的心上。
她整颗心脏都被凿得血肉模糊,整个人也犹如溺水一般,连呼吸也成了难事。
她嗫嚅着唇,“怎么会……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去了?”
“大夫说姨娘本来就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了,今日叫您回去,也只是想见您最后一面,见到了,那口气也就散了……”
沐瑶笙再也忍不住,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她捂着胸口痛哭出声,踉踉跄跄的下了床,一路飞奔着赶回了沐家。
“娘!!!”
办丧事那天,裴清晏与裴之铭难得来了一趟沐家,
沐瑶笙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像是对他们的到来毫无所觉。
“我不知道你找我是这等要事,我已请旨让陛下封你娘为诰命夫人。”
裴清晏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似乎是有些怜悯她失去娘亲,语气难得不再像往日冷淡。
可顿了顿,见她始终没有反应,他又接着道,“这件事阴差阳错,你不要去嫉恨菱歌。”
闻言,裴之铭也连声附和,“对啊对啊,娘亲也不知道,你别去找娘亲的麻烦。”
她终于抬眸看向两人,听着他们话语中毫不掩饰的维护,忽然低头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的眼里已含了泪。
她的娘亲死了,生她养她的娘亲,可他们来,不是吊唁,而是特地提醒,莫要因此怪罪沐菱歌?
多么可笑,何其可笑啊。
不知跪了多久,她费力撑着自己站起身,因为久跪而疼痛难忍的膝盖让她连站立都有些不稳,见此,裴清晏下意识想要去扶,“我和你一起回府。”
“多谢侯爷,妾身想在这多陪陪娘亲。”
说完,沐瑶笙格外生疏的推开了他,声音冷淡,
看出了她的推拒,裴清晏刚刚还才和缓下来的脸色瞬间又变得不好看起来,但看了眼一片素缟,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带着裴之铭转身离去。
没了沐瑶笙操持府中事务,不断短短几日,侯府便已然乱作一团。
沐瑶笙虽不愿回去,可到底她如今还是侯府主母,侯府里来人请了五六回,沐父也开始不耐烦的百般催促后,她才终于回了侯府。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秋环便急急忙忙寻了过来,说是裴清晏与裴之铭来了。
话音刚落,父子两人也迈步走了进来,手里还都拿着一个小盒子。
见到她,便将盒子递了过来。
因着上次的事情,沐瑶笙与秋环都没有动作,生怕自己又误会了他们的来意,谁知这一次他们却都解释了一句,
裴清晏:“那日回侯府,看见这簪子与你很相配,便买了下来。”
相比较裴清晏,裴之铭的解释便简单了许多,“这是送你的。”
她看向那两个小盒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他们话头一转,又开了口。
“府内近日正好有件大事,再过不久就是菱歌的生辰,你既已回来,生辰宴的事情便交给你了,菱歌喜欢热闹,一定要办得盛大些,菱歌喜欢的芙蓉汤与八珍糕一定要有,最近新来的蔺家班子也要请,菱歌爱听……”
父子两人对沐菱歌的喜好如数家珍,嘱咐着她一定要将生辰宴办得盛大又热闹,
沐瑶笙却只觉心中无限悲凉。
她嫁进侯府五年,还从没有过过生辰,裴家父子两个,怕是连她的生辰是哪一天都不清楚。
兴许是因为她娘的事情有愧,裴清晏想了想,又道,“只要你能好好办完这个生辰宴,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刚送走了生身母亲,她本没有心情处理这些,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刚要出口的拒绝便被囫囵咽了回去,眼眸一转,再开口时便成了另一句话,
“那便请侯爷……给我一份通关文牒。”


沐瑶笙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在院子里一直等到去京兆府弃夫的那天,却不料,当完,她就被人带到书房。
烛火摇曳,沐菱歌坐在书案后,神情中尽是挑衅的意味。
沐瑶笙皱眉,目光警惕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将自己弄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很快,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沐菱歌款步走到沐瑶笙的面前,昂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沐瑶笙,就算我抛夫弃子又怎么样,清晏与之铭还不是只认我一个人,你费尽心思偷来了侯府夫人的位置,却注定得不到他们的欢心,还不如早早自请下堂,免得最后被赶出侯府。”
“到时候,沐家也绝不会要你这个弃妇,你能走的路,可就只剩下了投河自尽一条了。”
她背着光,眉眼尽数敛在了阴影之下,沐瑶笙却像是仍然能看见她眼中的狠毒。
沐瑶笙抬头望着沐菱歌,忽然觉得很是疲累。
她不明白,为什么沐菱歌一边说着不想被困在后宅,一边又迫不及待的想把她赶出侯府,甚至每一次都恨不得让裴清晏亲手杀了她。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解,沐菱歌又扯唇笑了笑,毫不吝啬的解答,
“从小到大你就比不上我,我为嫡,你为庶,我被所有人宠爱,想嫁给喜欢的人就嫁给喜欢的人,想游历山水就游历山水,想回来就回来,不会有任何人怪我,而你,只配捡我不要的东西。”
“可就算是不要的,我也不愿,送给你!”
听到这话,沐瑶笙闭上眼,只觉满心无力。
回首过往二十年,似乎也的确如此。
在沐家时,她不得父亲喜爱,连衣裳都只能挑沐菱歌剩下的,后来,她嫁到了侯府,本以为会是新的开始,可裴清晏与裴之铭也并不喜欢她。
她好像的确这辈子都活在了沐菱歌的阴影之下。
不过……
“以后不会了,以后你的东西,都是你的,而我的东西,也只是我的。”
很快,裴清晏与裴之铭都将与她再没有关系。
但沐菱歌却将这句话听成了挑衅,眼神瞬间就变了,狠狠攥住她手腕,“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这横什么,好啊,既然你不信他们的心里全都是我,那我今日就大发慈悲,让你看个明白,沐瑶笙,你放在心尖尖上爱了五年的男人和孩子,根本就毫不在意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们永远都只会选择我!”
沐瑶笙还有些没反过来她想要做些什么,下一瞬,就见她快步走到书案前,拿起蜡烛靠近一旁的帷幔与书画。
沐瑶笙瞳孔猛地紧缩,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舌以不可阻挡之势吞噬着周围一切,
火势越来越大,最后化成了一场难以扑灭的大火。
呛人的浓烟瞬间扩散,她下意识就想逃离,却被沐菱歌牢牢抓住,再无法前进半步。
书房外,丫鬟奴仆的惊呼声很快就扩散开来,
“快来人啊!走水了!”
就在沐瑶笙与沐菱歌都被呛到快要昏迷过去,呼救的声音也弱了下去时,书房的大门终于被砰的一声撞开。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闯了进来,焦急的呼喊也随之传进她的耳中,
“菱歌!”
“娘亲!”
沐菱歌惊惶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带着泪意与哽咽,“清晏,之铭,我在这里,救我!”
话音落下,裴清晏与裴之铭两人毫不犹豫便冲了过去,抱起眼泪涟涟的沐菱歌就朝着书房外跑去。
分明沐瑶笙就在旁边,分明他们可以同时救下她们。
可,两父子,谁都没有多看一旁的沐瑶笙一眼。
好在没有了沐菱歌的阻拦,她也能够自己往外跑去,
她艰难的起身,就要朝着外面跑。
然而,随着噼啪作响的火焰燃烧的声音响起,木质的房梁终于在抵抗不住火焰的侵蚀,裹挟着熊熊火焰,重重砸在了起身逃离的沐瑶笙身上!
她猛地向前扑去,脊背处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无比,
“噗!”
一口鲜血喷出,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刺入她的骨血,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的冒出来,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却仍旧不敢有丝毫的拖延,
她强忍着疼痛向外爬去,等她好不容易逃出火场时,看见的就是沐菱歌靠在裴清晏的怀中,哭得楚楚可怜。
“我不过是今日新得了一幅画,好心请妹妹来赏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突然抢走画卷,不仅将我悉心收藏的画与古籍全都烧了,还放火差点烧死我……”
与裴清晏冰冷眼神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沐瑶笙忽然就觉得这场景格外熟悉,也瞬间没有了解释的欲望。
反正,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就算解释了,他也不会相信。
“沐氏因妒火烧书房,险些酿成大祸,便罚在这院中跪上三日,以示小诫。”


沐瑶笙跪了一天一夜,一口水都没有喝。
正值冬日,寒风凛冽,她又冷又饿,意识很快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最后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仍旧是在祠堂,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从未来看过自己。
好在如今沐瑶笙也早就不在意了,她推开门走了出去,拖着酸痛的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默默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眼角余光瞥见放在一旁的叠放整齐的衣裳与书袋,半晌,她将它们拿了过来。
那是前段时间她连续熬了几个夜晚为裴清晏缝制的衣裳与和给裴之铭的书袋,
不过想来,如今他们也不需要了。
屋中的炭盆仍在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音,沐瑶笙缓步走了过去,随后手上力度一松,衣裳与书袋就全都落进了炭盆里。
顺着火舌的舔舐,最后化为灰烬。
房门倏地被推开,她顺着方向看去,就看见了牵着裴之铭的裴清晏。
视线落在她身旁的炭盆中的还没完全燃烧殆尽的灰烬上,“你在烧什么?”
“一些用不上的旧物而已。”她面色不变,解释得敷衍,
好在他们也并未在意,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裴之铭先开了口,“娘亲说一会要带我去骑马。”
说完,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沐瑶笙,可等来等去,却只等到了三个字。
“那你去。”
他仍有些不敢置信,声音里满满都是震惊,“你就只有这个要说吗?”
闻言,她眼中露出几分不解,故意回道:“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而她的对面,裴之铭满脸愤怒,“以往我去哪儿,你不都是各种紧张,非要跟着吗,这次我要去骑马,你不跟着,就不怕我摔了?”
“昨天你不是嫌弃我没有照顾好你吗?既如此我就不跟着了。”
一句话就将他堵的哑口无言,他心中莫名升起些许委屈,看了看她,又回头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的父亲。
裴清晏却凝眸看向沐瑶笙,明白了她的把戏。
“就因为罚跪的事情,你就置气到如今?”
他沉眸,眼中染上几分不悦,即便听到了她那句否认的不是,也并未放在心上,又冷冷说了一句,“跟上。”
说罢,他带着裴之铭转身离开,没有再去看她的反应。
沐瑶笙无法,只能跟了过去。
马场在京郊一处庄子上,到了之后,沐瑶笙一如往常那般,提着水壶与吃食默默地站在远处,看着裴清晏带着裴之铭在马场上驰骋。
只是这一次,与他们一同的还多了个沐菱歌。
耳畔,是别院里下人的议论声。
“侯爷与沐大小姐果然是天作之合,所以小世子才能这样聪慧伶俐吧,举手投足间都颇有侯爷与沐大小姐的风范呢!”
“那当然,若非如此,侯爷怎会对沐大小姐言听计从,痴心不改?”
“瞧那位,就算嫁给了侯爷又怎样,还不是得不到侯爷欢心,只能在一旁端茶送水?”
谈论间话题从对裴清晏与沐菱歌的赞颂转换到了对沐瑶笙的贬低,可沐瑶笙却始终神色未变,恍若未闻。
她只是听着耳畔马蹄踩踏的声音由远及近,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与裴清晏的初见。
当年的裴清晏还只是宣平侯世子,他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大军凯旋归朝,远远看去,就能看见他的意气风发。
百姓的欢呼声为他夹道相迎,沐瑶笙带着丫鬟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动,心中满是对这个年少成名的世子的好奇。
但队伍行至面前时,不知是人群太过激动还是别的原因,她一时不察,竟被挤了出去,受惊的马匹高高抬起马蹄,惊骇之下,她忘了闪躲,眼睁睁看着铁蹄就要朝她踩踏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是他飞身而来救下了她。
那惊鸿一面,便让她将他的身影镌刻在了心间,久久不能忘怀。
如今,她花了五年时间,终于可以,彻彻底底的,将他放下了。


“妹妹,你也来试试呀!”沐菱歌纵马而来,眼中带着笑意,像是好意,可沐瑶笙却明明白白从她眼中看出了戏谑之意。
紧随而来的裴之铭闻言看了沐瑶笙一眼,再开口时,声音中满是不屑,“娘亲,你叫她做什么,她一个深闺妇人,是不会骑马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沐瑶笙随意走了几步停在了一匹马前,随后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见此,围观众人皆是一阵惊呼。
端坐于马上的沐瑶笙仍旧面色淡定,没人知道,自从她被裴清晏救于马下,她就偷偷学了骑马,妄想着能有一日与他并肩共骑。
今日,她第一次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却也已经彻底放下了他。
“驾!”
随着一声轻喝,马儿在马场之上肆意奔跑,背上的女子在日光的照射下,竟让裴清晏也不由自主投去了视线。
他心中微微有些诧异,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他从前从不愿多看一眼的沐瑶笙。
他没有看见,身侧的沐菱歌在注意到了他的失神,眼中闪过的一抹嫉妒。
眼见着她已经骑着马就要跑近,沐菱歌手中暗暗用力,紧接着,身下的马匹传来一阵嘶鸣,竟猛地冲了出去!
对面的沐瑶笙发现不对劲时已然为时已晚,不过眨眼间,飞速冲过来的沐菱歌便已经到了眼前!
她连忙拉紧缰绳,却没能勒停受惊的马,反而加剧了它的挣扎,
而她的身后,是满脸惊恐,早早察觉到了异常追上来的裴清晏。
“娘亲!”
“菱歌!”
嘶鸣声与惊呼声在耳边炸响,沐瑶笙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霎时腾空而起,
重重摔落在地时,看见的便是裴清晏飞身而上接过了沐菱歌,将她牢牢护在了身后。
而裴之铭小小的身影飞奔而来,也径直略过了沐瑶笙,奔向了沐菱歌,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娘亲,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沐瑶笙只觉得浑身都疼的厉害,可裴清晏父子非但没有半句问询,回首看向她时,更是只剩下了指责。
“你不会骑马就不要逞能!菱歌若是因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拿你是问!”
指责的话语落入耳中,沐瑶笙看着满眼都是沐菱歌的父子两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那句解释咽了回去。
方才明明就是沐菱歌自己撞过来的,你们真的没有看到吗?
这样想着,她又自嘲一笑。
怎么可能没看到呢?不过是他们的心中更在意沐菱歌罢了,所以沐菱歌不会有错,错的人便只能是她。
裴清晏抱着沐菱歌走了,也带走了裴之铭。
宽敞的马场眨眼间便只剩下了沐瑶笙一个人,她强忍着痛站起来,一个人踉跄着走了回去。
为了养伤,回去后她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闭门不出。
谁知第二日清晨,他们却主动登了门。
裴清晏直接将手中的简单处理过的狐狸皮毛丢过来,就连裴之铭也将手中灵芝灵草递了过来。
一旁的丫鬟秋环连忙将东西全都接了过来,看清后更是不由惊呼出声,
“这是……极为罕见的白狐皮毛?!还有这灵芝,看样子年份也很高,怕是也价格不菲呢!”
秋环眼含热泪,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哽咽,“小姐,侯爷和世子终于看到您的好了……”
沐瑶笙看着那些发了愣,心中清楚他们当然不是秋环说的那样,但也的确不知道他们突然送来这些是为了什么,只能按照规矩道谢。
“多谢侯爷世子……”
一句话还未说完,裴清晏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你误会了,这些不是给你的,我记得你女红不错,这白狐皮毛的大小做个大氅正好,你做好了便送到菱歌哪里,近日天凉,菱歌喜欢出门,可以御寒。”
说起沐菱歌,他的神色便不由自主柔和了几分,那边,裴之铭也跟着开了口,
“你这在谢什么谢,这又不是给你的,这灵芝是让你熬成汤送给我娘喝的,她昨日骑马累到了,正好让她补补身体。”
解释完,两人也不再停留,直接转身去了沐菱歌院子的方向。
丫鬟没想到他们好不容易踏足一次院子,居然是为了让沐瑶笙给沐菱歌做这做那,顿时气得落了泪,语气里满是愤懑与不平。
沐瑶笙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却忍不住笑了笑。
笑着笑着,心就疼了几分。
五年了,他们总会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全都送给沐菱歌,而她什么都不配拥有。
但没关系,她马上就要离开侯府了,也不会再奢望和他们有关的一切了。


京兆府门口,今日罕见的来了一名要弃夫的女子。
“依晋国律令,女子若敢弃夫,当受酷刑,需赤脚走三里火炭,火炭一路从京兆府蔓延至城门口,你可知晓?”
沐瑶笙微微颔首,声音清冷而坚定:“知晓。”
府尹皱了皱眉,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似乎有些意外。
他不是没见过有女子来此,但大多是被夫君虐待、走投无路的贫苦妇人,哭哭啼啼,满身伤痕。
可眼前这女子,衣着虽不华丽,却透着几分矜贵,眉眼间更是清冷如霜,仿佛与这世俗格格不入。
“十日后,来此受刑。”府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却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沐瑶笙。”她顿了顿,声音轻如风,却字字清晰,“夫家姓裴。”
府尹一惊,手中的笔险些掉落。
裴?京城中姓裴的权贵,唯有那位侯爷——
裴清晏!
容貌俊美,位高权重,那可是京城中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她身为侯爷夫人,却甘愿受这火炭之酷刑,也要弃夫,这该是受了何等天大的委屈?
沐瑶笙没有理会他的震惊,转身离去,再没有任何犹豫。
街边商贩的叫卖声透过飘起的帘子传进她的耳中,马车内,她眼中浮现起几分怅然。
她当然知道府尹为何震惊,京中有太多女子心悦裴清晏,而她,也是万千女子中的一个。
可很早以前,他却是她的姐夫。
他同她的嫡姐沐菱歌两情相悦,沐菱歌及笄那年,他便迫不及待沐家求娶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宠之入骨。
第二年,便同她生下一个孩子,当即封为世子。
只可惜红颜薄命,成婚不过三年,沐菱歌便郁郁而终。
后来,沐父心疼外孙年幼无人照料,也同样不愿舍弃裴清晏这个金贵女婿,便又将她这个庶女嫁了过去。
阴差阳错成全了多年夙愿,沐瑶笙心甘情愿。
成婚五年,她五年如一日的照顾着他们父子起居,可始终不得他们欢心。
裴清晏性子冷淡,只会在深夜床榻间,看着她这张与沐菱歌有几分相似的脸动情几分。
每次事后,他都会让人为她送来一碗避子汤,仿佛她的身体只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
那碗避子汤,她喝了整整五年。直到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翻了药碗,他误认为是她不想喝,冷冷让人给她灌了下去。
她疼得蜷缩在地上,而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疼了多年的孩子,就那样在一旁笑着,仿佛在看一场戏。
沐瑶笙心痛过,也失落过,但她总忍不住去安慰自己,没关系,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一日日的捂,一日日的把他们当眼珠子护着,疼着,他们父子心中总会有她的影子。
直到沐菱歌“死而复生”。
也是那一刻,她才得知当年嫡姐并非死了,而是厌烦了打理后院的主母生活。
她将侯府与孩子视作阻拦她奔向自由的束缚,于是,她胆大妄为,直接假死逃了出去。
直到五年后她玩遍了大半河山,想停脚休息一段时间,便又回到了裴清晏的身边。
两父子欣喜若狂,喜到不在意她的抛夫弃子,不在意她让他们痛苦了那么多年,甚至不在意侯府还有一个当家主母,不仅满心满眼全都是她,还把她接进了侯府,
沐瑶笙终于累了,她不想再做一个替身,不想再为一个永远不爱她的男人和不会感激的孩子付出一切。
所以,她决定弃夫。
马车很快就到了侯府,沐瑶笙下了马车,还没走到正厅,就听见了裴之铭的呼痛的哭嚎声以及沐菱歌的安慰声。
而随着她的走近,所有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随后,便是裴清晏的质问。
“之铭不过跟你出去一会儿就吃坏了肚子,你当家这么多年,竟连个孩子都带不好吗?!”
沐瑶笙一怔,下意识看向了裴之铭的方向,却看见了他与身后的沐菱歌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那瞬间她便明白了所有真相。
“今日带他出门的并不是我。”
解释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裴之铭却指着她,声音肯定,说得煞有介事,
“你怎能撒谎,爹爹,就是她给我吃的糖葫芦,我说了爹爹不让我吃这些,是她说只吃一点不要紧的!”
他的话,九分真,一分假。
而那一分假,便是将沐菱歌换成了沐瑶笙。
他今日分明是和沐菱歌出去游玩了。
可裴清晏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他才六岁,他能撒谎吗?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你带出门的,那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愤怒的质问落入耳中,她却没办法回答,只能沉默不语。
“不是你的亲儿子,果然就不会上心。”
偏偏这时,沐菱歌抱着裴之铭,轻轻的一声抱怨,彻底挑起了裴清晏的怒火。
他眉眼一凝,冷声下令:“来人,将夫人带去祠堂,好好反省!”
话音落下,几道身影倏然出现,不由分说就将她架了起来,
暗卫的动作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她被一路拖走丢进祠堂。
香烟袅袅,她望着一排排摆放的排放,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悲伤。
以后她确实不会再上心了,毕竟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以后裴清晏与裴之铭,便都交给他们更喜爱的沐菱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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