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曾经带头霸凌祁栎的人。
同时也是他的初恋。
他因为我的任性进了监狱，毁了大好青春。
所以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我，要回我那迟了六年的一血。
“池晚怡，这都是你欠我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身体虚弱到已经根本承受不住这些欢愉。
一次次折磨过后，我终于倒下。
他终于慌了，发了疯似的开始找我。
1.我刚到舅舅网吧就被前来催收保护费的流氓地痞堵在了柜台。
“祁哥，这女的不识抬举，我想给她一点教训！”
刀疤脸一边说着，一边把锋利的小刀抵在我的脸颊上。
看着那个已经将碎盖短发剃成寸头的男人缓缓走近，我的喉咙滚了滚。
原来祁栎已经从牢里出来了……也对，六年服役期早就到了。
我做梦也没想过，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今时今日，他会帮我吗？
只听祁栎溢出一声冷笑，“人多眼杂，网吧里到处都是监控，你想再进去蹲两天？”
说罢，他弹了弹指间的烟朝我逼近，我记得他以前从不碰这些，是家喻户晓的三好学生。
我嗓子略微发紧，有些喑哑，“祁栎。”
祁栎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抬起手，一罐大瓶的绿茶就这么浇在了我的头上。
黄绿色的液体在我脸颊滑落。
我雪白单薄的裙子立马粘黏贴肤，尤其是胸口那儿，更是透出大片春光。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祁哥牛啊！”
绿茶冰得刺骨，我微微张唇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渐暗。
是啊，这才是正常走向。
我当初那么对他，现在角色调转，他怎么肯帮我呢？
要知道六年前，我也是这么羞辱他的。
甚至倒在他脸上的，还不是绿茶……“池晚怡，什么感觉？”
2.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毛骨耸立，思绪飘回了六年前的夏天。
那时候在榕城，我仗着有表哥撑腰在镇上几乎是横着走。
因为祁栎长相出众，我一下就盯上了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把这个转学生泡到了手。
当时我只是玩玩，没想到他真的对我动了心，想甩都甩不掉。
提分手后他学习退步，更是茶饭不思，逼得他母亲直接跑来学校谴责我，说我毁了祁栎的前程。
我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
当天晚上，我直接让人把祁栎抓到校外小巷一顿暴揍，甚至当着诸多学生的面，将一泡新鲜的童子尿浇在了他的头上……我那时候是怎么羞辱他的来着？
“祁栎，童子尿是什么感觉？”
3.现在，对上他阴郁的双眸，我双手往后一撑，微微扬起下巴给自己造势。
“蹲了六年牢，你还是一点没变。”
祁栎的眼神渐渐变冷，我却像是一点不怕的样子，挽起了唇。
“这么记仇，看来记性不错呀。”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这些哈巴狗们应该不知道从前……你是怎么对着我池晚怡摇尾乞怜的吧。”
最后一个字直接淹没在了我口中。
祁栎的大掌直接掐住了我的双颊，眼里射出一阵寒光，情绪翻滚。
“池晚怡！”
“别忘了你还欠我什么。”
闻言，我脸上的血色尽褪，才捕得他眼底一丝得逞的笑意。
“我们来日方长，这些账，我会一笔一笔，慢慢跟你算。”
4.他带着人走了。
网吧里的服务生目睹全程，战战兢兢上前询问:“池姐，那寸头要跟你算什么账啊。”
“算什么账？”
我蹙眉。
当然是陈年旧账。
我和祁栎在一起将近两年，分手的时候我不仅伤了他的自尊，更是狠狠地利用了他一把。
那时我被表哥挑唆的想找祁栎复合，祁栎也是真心喜欢我，被我羞辱成那样都愿意复合，就和我约在了家附近见面。
都是热血青年，久别新欢就进了宾馆，我答应祁栎给他激情一夜算是补偿。
可那晚宾馆里的水里被下了东西，祁栎和我刚坐下没多久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直到祁栎被抓，我才知道表哥算计了我们。
他不小心捅了人，想让祁栎顶包，在我们晕过去后就将所有的证据都转移到了祁栎的身上，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但到最后，我还是改了供词，所以祁栎只被判了六年就出来了。
这件事我向他解释过。
可从今天的表现看来，他根本不信。
我默默收起了和祁栎的合照，脑海里划过许多曾经霸凌他的记忆，真是年少轻狂。
如果换做是我，该怎么原谅呢？
“晚怡，晚上这顿饭人家周伯伯是特意喊上你的，你记得机灵一些！”
舅舅费心叮嘱，“不过千万不能给人占便宜，叫人欺负了去！”
我笑着点点头，“知道啦舅舅，我又不是孩子。”
可周家的门一打开，我的笑容就凝结在了脸上。
这顿饭，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5.周伯伯的儿子主要是负责治安这块，舅舅今天来就是想请他帮忙料理刀疤男那群人。
“这位是我的好兄弟，祁栎。”
周启生笑了笑，“其实这件事容易的很，只是我这兄弟一句话的事，分分钟摆平。”
舅舅喜笑颜开，连忙举杯，“那就提前感谢祁老板了！”
我没有抬头，只管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东西，却依旧能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紧紧黏在我的身上。
“感谢用不着。”
我微微抬眸，只见祁栎如潭般深邃的视线和我对视上，“这事好办，只是我想要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给。”
舅舅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裹了几层的信封，目测里面应该装着将近1万块钱，直接推到了祁栎的手边。
可他看都没看，直接将它推了回去，“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我想要她。”
祁栎最后一个字直接消失在了我的尖叫中，“祁栎！”
可他的脸上漫不经心，唇边依旧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一夜，买个平安，这买卖不亏吧？”
这话出来后，舅舅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周启生拽了拽祁栎的手臂，舅舅才怒目圆睁，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下一秒，舅舅直接掀了桌，外面突然涌进一帮人，就是早上那伙流氓地痞。
我见状不妙，连忙挡在舅舅身前。
“这算是羞辱吗？”
我望进祁栎深邃的眼眸，可他只淡淡笑着，点燃一支烟叼在了嘴角。
6.我知道他恨透了我，但我也没有想过他会在舅舅面前这样羞辱我。
也是，害他入狱的表哥就是舅舅的亲生儿子，他怎么会不恨呢？
回家路上，舅舅一路走的飞快。
路过网吧时，我还停下看了一眼，这是舅舅多年的心血，怎么好巧不巧，就是这个时段收起了保护费呢？
显而易见，这就是祁栎的手段吧。
“谁啊！”
刀疤男一把拉开铁门，看到门外的人是我立马笑容猥琐，“哟，来找祁哥呀！”
踏进这小院前，我狠狠的拽了一下裙角。
这本来就是我欠他的，就当是还债吧。
祁栎刚洗完澡出来，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老头衫，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冽的沐浴露香味，夹杂着烟草气息，熟悉又陌生。
“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过来。”
我强压下心里的不适，乖觉走到祁栎的身边，长臂一伸直接落入了他的怀中。
没有多余的情话，更没有铺垫的前戏，他只剩粗暴，疼得令人发指。
“技术退步了啊祁栎。”
我故意激他，制图早些结束，却没想到换来的是他变本加厉的反击。
一个小时后，我浑身大汗淋漓，脸色苍白的可怕，完全不像正常人的模样。
可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只是简单的套了一件外套，起身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说吧，为什么？”
我知道他是在问从前那件事，可我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了。
“你既然不信，何必要问我呢？”
他轻嗤一声，“那你今天还敢来？”
我默然，“法治社会，你还想干嘛？”
“法治社会？”
他一字一顿，似乎格外不屑，“那老子当初做错什么了？”
“池大小姐金贵，上个床判六年。”
他毫不掩饰的狠话剖开了我心底那最后一层遮羞布，明晃晃的打了我一耳光。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转移话题。
“你妈呢？
不在榕城了吗。”
可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剧烈，直接将口中的烟往我的脚边砸来，“闭上你的嘴！”
“池晚怡，别假惺惺，我不是当初一心只爱着你，傻乎乎的被你骗得一无所有的祁栎了。”
7.当初祁栎的母亲不同意我们交往，我甚至害得他妈犯了心脏病。
一直以来，我都是不喜欢他这个爱管闲事的妈妈的。
我知道我问出这个问题是假惺惺，不过听他这么嘲讽，我的心还是难免被刺痛，额头上的汗越沁越多了。
“你也不是一无所有啊，昨天你不是得到了吗。”
明知道他会生气，可我还是要杠。
“心心念念了六年，滋味怎么样？
还满意吗，够不够抵那万把块钱？”
祁栎的眼神果真暗了几分，甚至燃起了滔滔怒意，“你非得这么激我，非得这么自轻自贱？”
不等我说话，他抬手就摔碎了手边的镜子，指着门口的方向，“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走的干净利索。
因为疼。
钻心刺骨的疼，像是在我的胃里剜着什么肉。
刚走出他家院子没几步，我就疼的跌坐在了地上，等缓过神来就慌乱的跑进了一个小巷。
我的目光散乱，没有焦距，像是被人抛弃的破布娃娃，没有灵魂，凌乱不堪。
“池姐，今天的生意还不错呀！”
服务生笑着上前，“等老板来了肯定高兴！”
我勉强笑了笑。
生意当然好了，昨天那一遭过去，祁栎彻底下了指示，不许刀疤男他们一伙人再来为难我们，客人自然也就源源不断的来了。
“你就是池晚怡？”
我正在前台算账，突然柜台被人用包砸响，我蹙起眉头，鼻间就传来一阵劣质香水味。
一个染着大红头发，穿着吊带紧身裙的稚气女孩儿气势汹汹的站在前面，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开几个小时？”
那女孩似乎见不得我这么轻视她，立马拔高了音调，“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瞟了她一眼又继续低下头，说实话我来榕城不久，的确没见过这号人。
“我是祁栎的女人！
凤玲！
我知道你昨天在祁栎的家里。”
原来是来讨情债的。
“我和祁栎没关系。”
我说话淡淡的，像极了一个无辜受害者。
凤玲直接翻进柜台，离我只有不到一拳距离，“还跟我装？
都他妈上床了，在这装什么深沉呢！”
“我警告你，祁栎只能是我的，他是不会被你抢走的！”
我含笑回望，“只是睡了一晚罢了。
你如果喜欢他，你也可以爬床呀。”
我知道说这种话很贱，但只要是面对关于他的事，我总是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在你眼里，他就这么一文不值？”
凤玲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逼近我，一双手就这么高举在我头顶，像是要掌掴我。
“凤玲，你应该是找错人了。”
她的手被人擒住停在了半空。
8.见到来人，凤玲一脸震惊，“林晗哥？”
林晗是我的发小，不过在我当初最混账的一段时期，他跟着父母出国了，等我回到榕城后，他也跟了来，最近时不时都会来找我。
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
“你们俩？”
林晗站在了我的身边，像是在宣誓着主权，“晚怡是我朋友，你别瞎闹。”
凤玲像见了鬼似的，“你知不知道她跟……这么热闹。”
我看向祁栎走进网吧的身影，一个头两个大，似乎胃又开始疼了。
今天还真是都凑一块了。
见到他来，凤玲立马挽住了他的手臂，“你看啊祁栎哥！
这个女的还有男朋友呢！”
“你千万不要被她迷惑了，还真以为她外表是什么乖乖女呢，可能就是看你有钱，长得帅，想脚踏两条船！”
长得帅我是承认，但有钱？
祁栎坐了六年牢，哪来的钱。
灯光下，祁栎的眼神轻飘飘的钉在我的身上，眼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是吗？
原来是男朋友。”
可能是他的眼神让林晗感到了不善，他默默的又往我身前挡了一点。
我只觉得祁栎的目光更幽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