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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下第一剑客:任飘萍玉芙蓉番外笔趣阁

莫念秋 著

玄幻奇幻连载

雅静阁,已是深夜。玉芙蓉等人还没有睡,他们在等,等任飘萍回来。很久没有人开口说话,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就是常小雨这种什么心都不操、倒地就能睡着的人此时也睁大着眼睛,玉芙蓉当然就更睡不着了。柳如君看了看眯着眼睛已快要睡着的第一高峰,忽然打破沉默,道:“大家还是睡吧,明天也许我们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任兄想必处理完自己的事就会回来。”常小雨一想也对,笑道:“是啊,天底下若还有老狐狸处理不了事,我们纵是在这儿等上一夜又有什么用呢?”紫云立即接口,道:“那也未必,按理三大杀手明日才会来,可是他们若突然提前来任大哥现在岂不是危险万分?”众人一听此话皆是心头一震。第一高峰忽然道:“只怕他是不会回来了。”常小雨立刻道:“此话怎讲?”第一高峰似乎又...

主角:任飘萍玉芙蓉   更新:2025-02-14 16: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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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任飘萍玉芙蓉的玄幻奇幻小说《我,天下第一剑客:任飘萍玉芙蓉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莫念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雅静阁,已是深夜。玉芙蓉等人还没有睡,他们在等,等任飘萍回来。很久没有人开口说话,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就是常小雨这种什么心都不操、倒地就能睡着的人此时也睁大着眼睛,玉芙蓉当然就更睡不着了。柳如君看了看眯着眼睛已快要睡着的第一高峰,忽然打破沉默,道:“大家还是睡吧,明天也许我们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任兄想必处理完自己的事就会回来。”常小雨一想也对,笑道:“是啊,天底下若还有老狐狸处理不了事,我们纵是在这儿等上一夜又有什么用呢?”紫云立即接口,道:“那也未必,按理三大杀手明日才会来,可是他们若突然提前来任大哥现在岂不是危险万分?”众人一听此话皆是心头一震。第一高峰忽然道:“只怕他是不会回来了。”常小雨立刻道:“此话怎讲?”第一高峰似乎又...

《我,天下第一剑客:任飘萍玉芙蓉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雅静阁,已是深夜。
玉芙蓉等人还没有睡,他们在等,等任飘萍回来。
很久没有人开口说话,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就是常小雨这种什么心都不操、倒地就能睡着的人此时也睁大着眼睛,玉芙蓉当然就更睡不着了。
柳如君看了看眯着眼睛已快要睡着的第一高峰,忽然打破沉默,道:“大家还是睡吧,明天也许我们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任兄想必处理完自己的事就会回来。”
常小雨一想也对,笑道:“是啊,天底下若还有老狐狸处理不了事,我们纵是在这儿等上一夜又有什么用呢?”
紫云立即接口,道:“那也未必,按理三大杀手明日才会来,可是他们若突然提前来任大哥现在岂不是危险万分?”
众人一听此话皆是心头一震。
第一高峰忽然道:“只怕他是不会回来了。”
常小雨立刻道:“此话怎讲?”
第一高峰似乎又要睡着了。
玉芙蓉长叹一声道:“只因为他是一个不愿给朋友添麻烦的人。”
柳如君道:“这么说他岂不是更危险?”
常小雨道:“我们立刻分头去找。”说完立刻起身。
玉芙蓉道:“不必了,一个人若是存心躲你,一时三刻你又如何找得到呢?”
任飘萍从震天帮出来,立刻就易了容,然后找了一个人最多的地方──醉里绣乾坤,这个洛阳城里最大的酒楼,现在仍然有很多人在喝酒,喝酒的人当然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江湖人士。
醉里绣乾坤酒楼里的伙计们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心里暗自骂道:******看来要忙活一整夜了,这些个江湖人看来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店老板自是乐得合不上嘴,巴不得天天如此。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个虬髯中年人,一身蓝衫,看上去约莫四十出头,进门就喊:“小二,上壶好酒,切二斤牛肉,把爷伺候得高兴的话爷就赏你娃两个银子。”听上去一口陕西关中一带的口音。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酒肉很快就上来了,那虬髯客找了一张离门口最近的桌子坐了下来,虬髯客原本打算一个人清净清净来着,谁知神威镖局的风中天不请自坐在坐他对面。
风中天笑道:“老乡,也是来参加这兵器大会的?”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虬髯客。
虬髯客大笑道:“真格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真个是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老乡啊,来来来,喝两杯,”又道:“我是没事瞎凑热闹,来看一下,还不知你老哥咋称呼?”
风中天笑道:“老朽神威镖局风中天,敢问老弟......”
虬髯客不等他说完便豪爽地答道:“久仰久仰,小弟孟蝶飞,不知这兵器大会是何人发起的?”
风中天道:“当然是龙门老人了,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虬髯客道:“听说是在明天举行。”
风中天道:“明日未时初刻牡丹山庄,如果老弟不嫌弃的话,咱们到时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虬髯客笑道:“这个最好不过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虬髯客已是不胜酒力,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风中天在江湖上结交甚广,为人忠义古道心肠,况且走镖之事原本就应当多交一些朋友的。虬髯客一进门,他行走江湖多年的老道的眼光就看出对方绝非等闲之辈,又是老乡,当下便生出结交的念头,不曾想对方竟睡着了。心中琢磨这孟蝶飞只怕是化名,一时实在是想不出对方是何人,只好作罢。
次日,牡丹山庄。
兵器谱排名大会已进行到尾声了,虬髯客混在风中天一行四人中,似乎一直在搜索什么人,显然他很失望,因为他的头已经低下不再看那比武台上的翻飞腾挪的人影,也不再瞧那各色奇异的神兵利刃。
就在这时,虬髯客耳旁忽闻风中天的洪亮的声音:“燕女侠!”
燕无双本是来找任飘萍的,并不想多作耽搁,道:“风老爷子一向可好,昨日实在是......”
风中天哈哈一笑道:“燕女侠一向巾帼不让须眉,怎么今个婆婆妈妈起来了,”眼睛扫向与燕无双同来的几人惊讶道:“怎么不见任少侠,昨个你不是和他在一起么?”
燕无双看了看第一高峰他们,笑道:“只怕是被你昨日一嗓子吓得不敢露面了?”
风中天脸上似乎有些懊恼自己,道:“不会吧,若真是这样,真是老夫的不是啊,原本想好好感谢一下任少侠当年的救命之恩的,却未曾想到会这样。”
紫云道:“哦?这是怎么回事?”
风中天看了看紫云道:“这位姑娘?”
众人这才相互介绍,原来愣头愣脑的小伙是风中天的独子风雨来,书生模样的是镖局里的镖头钱万里,浓眉大眼的壮汉也是镖头李仁龙,风中天介绍到虬髯客这里时说道:“这是昨晚老朽新交的朋友,也是老乡,叫孟......孟什么来着?”
虬髯客一直低着头,此时也只好抬起头笑道:“孟蝶飞,区区小名不足挂齿,还望各位大侠莫要见笑。”
别人倒不见怎地,燕无双却是心里在不断地琢磨:孟蝶飞,孟蝶飞?待到她再去看那虬髯客时,虬髯客已是把头低下了。
这时第一高峰道:“风老镖头说的是当年任飘萍在陕南道击杀秦岭六魔那一役吧。”
风中天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御赐金牌神捕果然名不虚传,当年......”
话正说至此时,只见一人走至风中天的面前施了一礼,道:“侄儿拜见叔叔,叔叔一向可好。”
众人一看,一惊,此人正是震天帮的少帮主赵宏云,可是令众人更为吃惊的却是赵宏云身后的一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纱,却掩盖不住她那婀娜的身姿,就这样向他们风姿绰约地走来,葱花玉手轻轻一撩面纱,对着燕无双和紫云嫣然一笑,只见她面若芙蓉,蛾眉皓齿,粉白黛黑,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燕无双和紫云自是知道她是谁。
然而柳如君他们也没有人问她是谁,只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一定就是欧阳小蝶。
现在大家才知道难怪任飘萍无法忘情于她。
而那虬髯客此时仍然没有抬头。
风中天已经说话了:“原来是赵贤侄,你爹他可还好?”
赵宏云面显悲痛,道:“家父已于前不久遭人毒手了,叔叔,你可要为侄儿做主啊!”
赵世青死后赵宏云并未发丧,是以风中天大吃一惊,道:“是何人所为?”
赵宏云咬牙切齿道:“咫尺天涯任飘萍。”
风中天简直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任飘萍?贤侄,你可确定?”
赵宏云道:“十分确定,那贼人杀死家父后还留下信笺,上书‘咫尺天涯任飘萍’。”
这时常小雨再也忍不住了,道:“少帮主,饭可以多吃,话不可胡说,请问天下谁人不知任飘萍从不杀人。”
赵宏云正待分辩时,忽然台上一阵敲锣打鼓之声响起,只见一个人一挥手,台下已是静成一片,此人正是龙门老人。
龙门老人道:“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现如今已经决出兵器谱的前四名,分别为天荒地老柳飞絮的‘龙吟刀’,南宫世家南宫伤的‘别离剑’,上官世家上官嫣然的‘烟雨萧’,以及翠烟门冷秋雨的‘昙花羽’。适才我看见新来了很多江湖英雄好汉青年俊杰,为公平起见,现在任何人都可以挑战他们四人,但不可以轮番挑战同一人,更不可伤及对方性命。”
话音一落,众人哗然,纷纷惊道:“别离剑!莫不是欧阳连城大侠打造的那把剑?......”这时,台上已多了一人,朗声道:“在下震天帮纪三娘,还请冷公子赐教。”
柳如君自是一惊,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台上一清瘦高挑的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三角眼,鹰钩鼻,对着纪三娘冷冷一笑,道:“原来是唐门的‘细雨柔情’唐雪雪,怎地又变成震天帮的纪三娘了?”说话之人正是翠烟门的冷秋雨。
台下一片哗然。
风中天沉吟道:“江湖两门,唐门与翠烟门,俱是江湖中神秘门派,也俱是擅长暗器机关,向来颇多积怨,今日一争,只怕难以善了。”
常小雨道:“据说冷秋雨是翠烟门的外门弟子中武功最好的一个,看来还真有点门道。”
柳如君心知当年冷秋雨苦苦追求唐雪雪未果,此人又心胸狭窄,只怕怀恨在心,对唐雪雪必然不会手软,是以一颗心已是提至嗓子眼上。
唐雪雪并不答话,唐雪雪出手,满天细雨,万般柔情,三百六十根银针一如牛毛细雨般纷纷急速飘落,落向冷秋雨,夹杂着淡淡的清香,一如少女情窦初开的柔情已是把冷秋雨包围。
唐雪雪一出手就是绝招,她要在这一招之间分出胜负。
冷秋雨心中冷笑,右手自背后突然伸出,竟是一把长达三尺的折扇,折扇一展,竟已挡住了三百根银针,六十根银针已是绕到了他的背后,忽见冷秋雨连同折扇一起快速旋转,那折扇竟旋转出一束煞是好看的昙花将他紧紧包裹,六十跟银针纷纷落地。
虬髯客心中不禁暗道:遭。
果不其然,那昙花在阳光下折射出的七彩光芒中突然凋谢,十六根扇骨已化作十六把利剑直刺唐雪雪。
唐雪雪被那七彩的光芒耀花了双眼,那光芒一灭间,胸前已是十六根利剑,心下一慌,急速闪避。
柳如君见状便要飞身出手相救,却被一双手牢牢地摁住,回头一看,却是那虬髯客,当下一急,却是暗中发功仍旧挣脱不开虬髯客。但听虬髯客笑道:“稍安勿躁!”
台上唐雪雪身法展开间已是躲避了十三把剑,还有三把已是无法躲过,眼看着那三把剑就要刺穿她的右臂,却被一把乌黑的剑荡开了。
这把剑长三尺九寸九分,宽一寸三分,剑身乌黑,舞动时伴有虎啸龙吟之音,正是天下名剑中排名第三的‘伏羲’上古神剑。
这把剑现在就握在赵宏云的手里,抵在冷秋雨的胸口,赵宏云道:“纪三娘也罢,唐雪雪也罢,都是我震天帮的人。阁下见好就收吧。”
冷秋雨道:“想必阁下就是震天帮的少帮主赵宏云吧,剑倒是一把好剑。”说罢扭身退下。
忽然一缕伤心之极的箫音响起,犹如一线纸鸢挂在空中,时断时续,几欲随风飘去,令人伤心欲绝。
只见台上赵宏云已是与上官嫣然战在了一起。那箫声婉转回旋,时而低啼,时而呜咽,摄人魂魄,赵宏云此时似乎已陷入那伤心已绝的啸声中,每挥出一剑似乎都很吃力,不一会儿似乎要哭了出来,转而又悲声狂笑。
霎时间,赵宏云的剑法已是大乱,口中叫道:“任飘萍,你杀我父,夺我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似乎眼前的上官嫣然已是任飘萍,伏羲剑照着她就是毫无章法的一番乱刺乱砍。
所有的人都知道此刻赵宏云已是落败,而落败的原因自是那勾魂的箫音,当然更是因为那杀人父夺人妻的可恨的任飘萍,顿时台下议论纷纷。
燕无双本就是此中高手,缓缓说道:“每个人都会有心魔,只要你的定力不够,在这箫音之下一定会想起那些心中的伤心往事,就一定会发狂入魔直至心力衰竭。”
常小雨等人自是知道这音律杀人于无形之间的道理,只是未想到赵宏云竟是如此的不济。
欧阳小蝶已来至燕无双的身前,一双美目静静地看着燕无双,一泓秋水,几多哀求。
燕无双自是看懂了欧阳小蝶的心意,长叹一声,幽幽道:“你可确定?”
欧阳小蝶思忖良久,用力点了点头。
台上赵宏云仍旧在疯狂地乱杀一气,却是连上官嫣然的一角衣袂都没有碰着。
此刻,一阵悠扬欢快的琴声已是响彻整个牡丹山庄,一如小泉叮咚,又如春日阳光一泄万物复苏。
那上官嫣然心中一惊,停止了吹箫,嫣然一笑,道:“可是那逝水无痕燕无双燕姐姐啊?”
赵宏云此刻似是如梦初醒,满脸的惭愧之色,悻悻然走下台去。
燕无双娇声道:“上官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时,龙门老人笑道:“燕女侠果然是女中豪杰,何不上台向江湖好汉一展风采?”
燕无双道:“岂敢,雕虫小技而已,不敢贻笑大方。”
龙门老人接着说道:“假若再没有人来挑战的话,那么兵器谱的排名就这么定了,我来宣布......”
“且慢!”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人群中一个绿衣女子已是掠起,身轻如燕,不见怎地两个起落已是落在龙门老人的面前,道:“小女子愿前来一试,只当是给大家增添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吧!”
虬髯客听到这个女子的声音,似乎特别的感兴趣,已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台上。紫云已是摇着常小雨的胳膊,道:“是那个蒙面女子。”常小雨当然早已听出,心中一叹,道:“真不知道老狐狸此时在哪里。”
龙门老人定睛一看,这女子身材娇小,杨柳小蛮腰,只是头带斗笠,面垂黑纱,看不清容貌,道:“阁下何人?”
蒙面女子道:“你就叫我欧阳姑娘吧,大会并没有规定参赛之人一定是有名字的人,龙门前辈,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啊?”
龙门老人哑然失笑,道:“你这娃儿虽然有些刁蛮,但是此话也不无道理,好好好!”人已是退到了一边。
虬髯客突然用眼睛满场搜索欧阳小蝶,可是哪里还见得着欧阳小蝶的身影。
蒙面女子道:“南宫公子,有请!”
南宫伤面无表情,抱拳一礼,长剑出鞘,道:“欧阳姑娘请。”
蒙面女子欺身而上,手中鱼肠剑已是击出十剑,南宫伤倒吸一口凉气,手中别离剑青芒暴涨,已是还了十剑,谁知蒙面女的剑法越来越快。
南宫伤苦笑道:“姑娘好快的剑!”,腕间发力,陡然间‘别离剑’突然一分为二,一把剑还在南宫伤的右手,一把剑已弹飞而出,直取蒙面女子的双目。
风中天不由得惊叹道:“好一把别离剑!”
蒙面女子身形暴退,别离剑随影而行,谁知蒙面女子退至擂台边沿时,身形倒飞腾空,手中一物旋转着疾飞至南宫伤的面门前,南宫伤的飞剑已是落空,只好以手中剑格挡,可是一档之下那物旋转之力突然受阻,反向绕到他的背后突然裂开,一蓬银针竟全击在了他的背上,南宫伤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龙门老人见此狠毒霸道的暗器,不由得惊呼道:“‘摄魂珠’,女娃儿,你是欧阳连城的什么人?”

坚持,在某一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循规蹈矩,按着既定的目标和理想继续前进和奋斗,而放弃则是打破这种循规蹈矩,否定原有的追求和执着,去寻求另一片全新的天地,所以坚持要比放弃来得容易得多,但很多的时候我们却选择了放弃。
唐灵现在就在坚持。
当她看到唐直摇头不语,她坚持问,所以唐直只好回答:“燕女侠加以施救想来无大碍,只怕任少侠已是回力无天了,不知是怎样的绝世高手可以如此重创截杀他?”
第一高峰没有回答,因为杀人者已死。
唐灵则转身冲进马车里,看着这个她才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她不知到自己为何这时会莫名的心痛,难道只是因为父亲临终前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里吗?唐灵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刻她的心在痛,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似乎这抚摸着可以减轻她这时莫名的心痛。
唐灵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神话般的人,她抱起任飘萍,向唐门急掠而去。
第一高峰吃惊地看着这个女孩的异常举动,他早已看过任飘萍的气息了,任飘萍分明已经是一个死人,他带任飘萍和燕无双来到唐门是因为燕无双还没死,只是中毒太深而已,而唐门是用毒的行家,至于任飘萍他只是寄希望于奇迹发生,因为唐门中有一个神话般的人,这世间,也许,也许她也唯有她能救活任飘萍。
第一高峰似乎突然明白,有一种人,是让你永远无法忘怀的人,这种人在你的身边的时候,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你都可以坦然面对,无论遇到多么危险的事,你都可以安然度过,这种人,让你在想起他的时候,就是在你彻骨缠绵间或万分痛苦时也会感到一种无比的坚强和执着,只要他在,只要他还活在你心中,你就不会放弃。
第一高峰立刻抱起马车中的燕无双,毅然地紧紧地跟在唐灵的身后。
唐直从来没有见过唐灵这样坚毅的神情,震惊之余他似乎也感到任飘萍的存在,虽然二人相识时日甚短,但他心里清楚任飘萍是一个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的人,至少他已经改变了唐灵,甚或正在改变自己。
唐直也跟在唐灵的身后,他的心里也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唐门里至高无上的人。
第一高峰跟在唐灵的身后不知穿过了多少道门,终于到了一个花园的门前,这是一个封闭的花园,花园的四周是一丈多高的青石围墙,从墙内飘出阵阵的浓郁的花香味,花园的门是一道篱笆扎成的门,门的上方青石刻有两个字‘禁地’。
唐灵几人刚一落在门前,门后突然闪出了两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叱声问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唐门禁地?”
唐灵道:“我是唐灵,我要见姥姥。”
唐直似乎又怕又敬,躬身道:“唐门新任门主唐直求见姥姥。”
是什么人竟然让唐门的一门之主也是这般敬畏,看到这一幕的第一高峰心中不禁对任飘萍的起死回生多了一分信心。
其中一个老者并没有理会唐直,看了一眼唐灵怀中的任飘萍,又看了看第一高峰,这才笑着对唐灵说道:“小灵儿,你可是要姥姥救这年轻人?”
唐灵催促道:“是啊,你还不快点儿告诉姥姥!”
那老者似乎有点儿怕唐灵,道:“好好好,我这就去。”
第一高峰心中更是惊奇,单凭声音便可听出两名老者功力之深只怕要强过唐直许多,而且奇怪的是,两位老者似是根本就没把唐直放在心上,倒是对这武功平平的唐灵甚是在意
那老者正要去通报,从花园深处传来了一个极其威严的声音:“是灵儿吧,让他们进来。”
展现在第一高峰眼前的是成千上万的花儿,这儿是花的海洋,有花中之王的牡丹,有淡然处之的兰花,有清香扑鼻的茶花等等,大凡你能说出名字的这儿都有,你说不出名字的这儿也有,花海的中央有一座茅屋,茅屋的前边现在坐着一个老妇人,头发已经全白,但是岁月却没有夺取她的青春,她的肌肤仍然和十八岁的少女一样富有弹性和活力。第一高峰心想这个老妇人只怕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话般的人吧。
要知蜀中唐门是一个女权家族,对外以门主为最大,其实极其重大的事宜只有唐门的辈分最高的女性才有决定权,而在这些辈分最高的女性中推选出的武功卓绝威望最高的女子便是唐门的最高掌权者,所有唐门的人都称她“姥姥”。
江湖中传说传至这一代的姥姥,是一个医术极其高超能够生死人活白骨的人,据说朝廷的御医总管便是她的传人,而三十年前已死了三天三夜的点苍派掌门被抬到她的面前,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居然当即就活蹦乱跳了。
然而传说唐门姥姥只救她欠过情的人,唐门姥姥显然不欠任飘萍任何情,因为任飘萍从未见过唐门姥姥。
现在姥姥就看着任飘萍,道:“小灵儿,你真的想救他?”
唐灵嗯了一声,嗔道:“当然了,要不我才不会到这花园里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花儿过敏。”说时就是一个喷嚏。
姥姥看着唐灵,眼中满是疼爱和怜惜,道:“就说嘛,平日里要你来你都不来,可是姥姥不认识这个人。”
唐直这时插话道:“姥姥,这便是我昨日说的任飘萍。”
姥姥没有看唐直,只是嗯了一声,却是多看了任飘萍两眼。
唐灵上前拉住姥姥的手,撒娇道:“姥姥,你不是说过你最疼灵儿了,你忘了么,你说过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答应的。”
看到这里的第一高峰至少明白一件事,唐灵能在唐门至高权威的姥姥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说话,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唐灵深得这姥姥的宠爱,宠爱才会让被宠的人肆无忌惮。
姥姥似是经不起唐灵这一撒娇,只好道:“好好好,不过姥姥要问你一句话,你可得如实回答,否则的话......”
姥姥话未说完,唐灵便痛快地答应了,柔声道:“就是十句百句话灵儿都会如实回答的。”
姥姥附耳不知对唐灵说了些什么,只见唐灵一张脸已是羞得红遍了天,一跺脚,一扭蛮腰,人已退后了三步,娇声道:“姥姥,你说什么呀!”
姥姥见此情形大笑道:“好好好,你不说姥姥也知道。”遂去仔细查看任飘萍的脉象。
过了一会儿,姥姥脸色凝重地看着唐灵,道:“他这是身中无色无味的‘天一神散’之毒,中毒后他又妄自运功发力致使毒气攻心,后又于前胸受到一笑倾城焦若兰的‘悲天夺魂掌’的重创,只怕......”
唐灵听到这里已是急得哭了,道:“还说你是什么生死人活白骨,全都是骗人的。”
姥姥急忙道:“你这丫头,姥姥话还没说完呢,姥姥是说只怕只有他才能救自己。”
姥姥这一句话不但唐灵不解,就连唐直和第一高峰也是一头的雾水,俱是睁大着眼睛等待她的下文。
姥姥道:“小灵儿,你要知道人的意志力很重要,一个意志力异常坚强的人有时会战胜死神从而活下来,而相反意志力薄弱的人本不至于死的有时也会死去,这个小伙内功修为很不错,他居然在临死之前全力运功保住自己的心脉,目前他只是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我现在可以替他把那‘天一神散’的毒解除,再助他去除悲天夺魂掌的伤,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唐灵看着姥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静眨呀眨的,仍然不明白,又看了看任飘萍,一脸的迷惑道:“他真的不会死吗?”
第一高峰当然明白姥姥的话,所以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因为他知道任飘萍的意志有多么坚强。
第一高峰突然发现燕无双在流泪。
燕无双左臂的伤没有伤到筋骨,第一高峰已经在第一时间给她上了药包扎了伤口,唐直也已经给她解了毒,所以现在燕无双已经醒了,燕无双一定是听到了姥姥最后的这番话,所以她现在正在流泪。
第一高峰道:“燕姑娘!”
燕无双起身对着姥姥就是一个大礼,说道:“多谢姥姥仗义相救任大哥。”
姥姥何许人也,见燕无双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感谢救自己的人而是感谢救任飘萍的人,心下便知只怕这女子把任飘萍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我那小灵儿可怎么办?当下也不理会燕无双,只顾着替任飘萍解毒。
唐灵见姥姥不理燕无双,便走上前去扶起燕无双道:“姐姐不必多礼,你身上还有伤呢,任大哥不会有事的。”
燕无双不想唐灵小小年纪竟如此懂事,她心里明明记挂着任飘萍的生死还来宽慰自己,不由得心存感激,道:“多谢唐姑娘。”
任飘萍毒解之后已经有三个时辰了,还不见醒来,唐灵和燕无双自是心急如焚,唐直已经走了,第一高峰仍然刀一般地站着,他相信任飘萍一定会活过来。
姥姥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忽然任飘萍的手指动了动,喃喃道:“小蝶!”
唐灵和燕无双欣喜若狂,叫道:“任大哥,任大哥,你醒了!”
任飘萍的嘴里还在不断地呼唤着小蝶,小蝶。
唐灵喜极而泣,道:“任大哥!”,人已是一个泪人儿了。燕无双看着任飘萍的眼有些幽怨,他终归是欧阳小蝶的人,口里却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活过来了!”
唐灵兴奋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任飘萍,任飘萍点着头,坐起身,侧目向第一高峰投去了信任的目光。然后起身走至姥姥身前,道:“多谢前辈施手相救。”
姥姥看着任飘萍,冷冷道:“要谢就谢小灵儿吧。”
任飘萍看向唐灵,道:“多谢唐姑娘。”唐灵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无言的交代,面色潮红,羞涩道:“我理应这样的,谁要你谢来着!”
任飘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唐门姥姥道:“任飘萍!你能活下来最重要的还是你心中的强烈的意志,年轻人不简单啊!”一顿,双目如炬,落在任飘萍脸上,道“那个你口中一直叫着的小蝶想必就是你活下来的动力,不知小蝶是何许人也?”
唐灵即便再单纯,她也猜得出小蝶是任飘萍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小蝶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所以她现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任飘萍等待他的回答。
任飘萍一时语塞,然后道:“是在下的一个知己。”
谁知姥姥却是不依不饶,道:“只是知己而已?”
任飘萍转过头去没有回答,目光已迷离,他想起了焦若兰的话来:来生千万不要打有夫之妇的主意。他不知道自己死而复生算不算是叫做来生,如果算是的话,他到底应不应该忘却这个在自己前生中完全占据自己身心的女人,一个有夫之妇。
任飘萍眉宇间的忧郁更浓,是坚持还是放弃?当思念一个人已是一种习惯,当爱一个人已是一种自然,他真的能够做到放弃吗?
唐灵看着任飘萍痛苦的神色,她已经明白,有些问题是不用回答的,可是她却也如此的心痛,不为小蝶是他的红颜知己,只为他的心痛而痛。所以唐灵走上前去,柔声细语道:“任大哥,你不必回答,只要你开心,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在场诸人闻言俱是愕然,这么样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许唐灵心地单纯善良得可以忘我,也许她还太年轻,涉世未深,还不曾体会到那种感情上的唯一性和排他性。
燕无双自忖自己做不到,姥姥的眼中已全是无奈,那表情似是在无奈地说:傻孩子啊!
任飘萍心里莫名地震撼,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唐灵,良久,无语。
姥姥见任飘萍无语,眼中多了一层雾,闭上眼,道:“你们去吧,我累了。”
任飘萍四人遂躬身离去。
......
次日,旭日初升,客栈门前。
任飘萍,燕无双,第一高峰,三匹马。
任飘萍在等,等唐灵。
唐灵没有来,来的是唐直,唐直道:“灵儿说她最怕送行,她守灵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自会去找你,到时只怕还要你好好照顾她。”
任飘萍道:“我一定会的,唐兄,告辞。”言毕,心中多少有了那么一丝失落。
......
三骑绝尘而去。
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三日后,已到洛阳城门前。
燕无双看着任飘萍道:“你真的不能放下她吗?”
任飘萍不语,叹了一口气。
进了洛阳城,三人发现整个洛阳城里似乎比平日里多了很多江湖人士,有飞剑门的,有青城派的,丐帮的......更有那上官世家,南宫世家的人,还有那远在云南的翠烟门的人走动,任飘萍道:“哦,看来洛阳城今个很是热闹啊。”
第一高峰道:“只怕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第一高峰话音刚落,只见四个人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四人面上俱是风尘仆仆,其中为首的是一个老者,华发苍鬓,约莫五十出头的样子,脚穿一双抱耳芒鞋,臂上遒筋道道。老者的身后是一毛头小伙,愣头愣脑的,怕是刚刚出道不久,只是他的一双手犹如蒲扇般大小,让人望之心惊。
随行的另外两个人却都是三十出头的汉子,其中一个浓眉大眼,身着蓝衫,衣料算不上华贵却也干净,一脸的豪气,另一个则是书生打扮的模样,腰间却鼓鼓的,似乎是藏着一件什么兵器。
那老者操着一口浓厚的陕西关中口音,哈哈一笑,声若洪钟:“天荒地老柳飞絮,咫尺天涯任飘萍,任少侠,一别多年,可否还记得我这粗人?”

没有人知道这三个和尚想要干什么,但是每个人都看得出这三个和尚来者不善,毕竟这里是雅静阁,洛阳最大的娼院,和尚当然不会来娼院。
可是这三个和尚此时就站在雅静阁的门里面。
老鸨显然未能拦住他们,玉芙蓉让老鸨退下,娇声说道:“三位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少林寺的和尚改吃荤了?”雅静阁的姐妹们一个个笑得腰肢乱颤。
为首的和尚不温不火,道:“和尚不吃荤,我等只是来寻找师兄。”
紫云此时已是很生气了,自己的婚礼被人搅局已是不快,不想搅局的竟然还是和尚,而且这些和尚居然跑道娼院里要找的也是个和尚,随口就是一句:“哦,想必你们的师兄不守清规,正在和我们这里的姑娘鬼混呢吧。”
常小雨听到这里心知要遭,急声喝道:“紫云,不得无礼!”但为时已晚,那为首的和尚道:“罪过,罪过。”对着紫云行了一礼,其他人并未觉察到什么,紫云却突然觉得胸前犹如遭到重物击打一般,紫云立刻运功抵挡,不料那力道又突然消失了,紫云一个收不住不禁向前踉踉跄跄了三步,这时常小雨已是扶住了她。
玉芙蓉和柳如君心中暗自吃惊,那和尚于行礼收礼之间发力收力,显然功力已到收发自如之境界。当紫云犹自惊魂未定,常小雨却微笑道:“常小雨见过达摩三僧,多谢大师慈悲。”
众人此时心中暗自惭愧,不禁对常小雨的江湖阅历佩服之至。想那达摩三僧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近些年来在江湖上少有走动,潜心练功敬佛。三僧法号依次为恋尘,恋花,恋秋,与那舍得和尚为同门师兄弟,三人若联手只怕任飘萍也难有胜算。
玉芙蓉略一沉思,冷冷地道:“无论如何,雅静阁从未来过什么和尚,想必大师是搞错了吧。”
适才为首说话的恋尘沉声应道:“师兄舍得和尚适才说他要去雅静阁见一位朋友,并且告知我等静候一个时辰,若有变故,让我等立时与他会合。”
玉芙蓉听到此时总算是听明白了,那舍得和尚和任飘萍是忘年之交,这在江湖上人人尽知,而舍得和尚要见之人分明就是任飘萍想见之人──欧阳小蝶。
玉芙蓉扬眉向任飘萍看去,冷冷地说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公子好计谋!”
任飘萍也不争辩,对着玉芙蓉只是微笑。
话虽如此,但玉芙蓉打心眼还是佩服任飘萍,此刻见事已至此,心道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遂冲着大伙道:“诸位请随我来!”
原来任飘萍三人到了洛阳之后并没有直接去雅静阁,而是先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在此期间,任飘萍独自一人悄悄地去了一趟少林寺。任飘萍认为玉芙蓉先是在酒楼和柳如君试探自己的武功,之后在雅静阁故意自曝身份引自己去长安,再后来在赌坊让人偷走信函,她知道慕容秋叶必要信函以查明真伪,因为那两封信函一定不是慕容秋叶所写,最后她一定知道自己不会杀慕容秋叶,所以又安排柳如君一路随行见机杀掉慕容秋叶。
所以任飘萍认为欧阳小蝶一定还在洛阳的雅静阁,但是又不能贸然出手相救,毕竟他现在投鼠忌器,况且他很想知道玉芙蓉既然家仇已报,为什么还不放小蝶,而最大的问题在于玉芙蓉的武功根本就不是小蝶的对手,那么玉芙蓉和欧阳小蝶背后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所以他就委托舍得和尚和达摩三僧一前一后一暗一明刺探小蝶的下落,而自己则拖着玉芙蓉使她不得分身,只是没想到后来会上演了常小雨和紫云的这一段姻缘。
一行人随玉芙蓉走进了后花园,玉凤堂的后花园当然也种满了各种各样的仙人掌,此刻各色的仙人掌花儿争先斗艳地开放着。
当先走入后花园的玉芙蓉神情一变,既然舍得和尚已经来了,怎么此刻这后花园是如此的安静。往常玉芙蓉一进后花园,就准能看见欧阳小蝶的美丽的身影,听到欧阳小蝶和风细雨般的声音。可是现在这里静极了,静得玉芙蓉心里有点儿恐惧。
“姐姐,姐姐......”玉芙蓉大声急促地喊着,向西北方向几排长得高大密集的仙人掌后快速地跑去,众人也是一惊,急速跟了过去。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颇为精致的小木屋,玉芙蓉第一个冲进小木屋,然而小木屋内没有人,没有舍得和尚,也没有欧阳小蝶。
玉芙蓉只觉得嗡的一声,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惊慌失措地在已是空无一人的小木屋内四处搜索。第二个进来的是任飘萍,玉芙蓉甚至不敢去看他,她无法想象此刻的任飘萍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她,同样她也无法猜度任飘萍的脸会是怎样的一张脸,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轻轻地咬着下嘴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
任飘萍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一眼玉芙蓉。玉芙蓉似是突然掉进了冰窖里,从头到脚都是冷的,一个人若还对你生气指责你甚至骂你,至少说明这个人还在意你;一个人若对你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岂不是说明这个人眼中根本就没有你。
任飘萍的眼睛盯着妆台上的玉簪一动不动,他知道这玉簪是他交给舍得和尚让他来见欧阳小蝶的,可是它现在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是什么事情让小蝶走得如此匆忙,竟然连对她如此重要的东西都会遗忘。他走上前去慢慢地拿起那玉簪放在眼前,就这么看着,仿佛亘古以来他就一直这么地看着......
紫云忽然说道:“欧阳姐姐会不会回震天帮了?”任飘萍闻此心中不由得一片茫然,难道说小蝶根本就从来就未曾被劫持过?
玉芙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可能,她还没有见到她想见之人,怎么可能就此回去呢?”目光已是看向任飘萍,任飘萍不由得一惊,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小蝶想见上自己一面?
就在此时,恋花突然说道:“任施主,请看这个。”说话时已弯腰自桌子下捡起一颗佛珠。任飘萍自是认得,那只是一串佛珠中的一个,显然整串佛珠已断,那么其他的佛珠到哪儿去了呢?
众人一时之间在小木屋的里里外外寻找其他佛珠,皆是一无所获。任飘萍忽然纵身一跃已跳至屋梁上,大家仰头一望,只见屋顶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一排排佛珠,任飘萍随即取下一颗放进怀里,这才跳了下来。
少林达摩三僧此时神色凝重,任飘萍见此微笑道:“三位大师不必多虑,想来江湖上能与舍得和尚一较长短的人并不多,不如三位大师先回少林,一有消息我便着人通知。”那恋秋本还想说什么,知任飘萍和舍得和尚是挚友,又见任飘萍一脸的信心和微笑便也不再说了。
少林达摩三僧走后,任飘萍一脸的鬼笑看着柳如君,道:“柳兄,听说你和震天帮总管夫人纪三娘颇为熟识......”柳如君沉默了一会儿,道:“想让我做什么?”任飘萍笑道:“柳兄知我心也,那么你不妨去看看震天帮最近几日可有什么事儿发生过?”
任飘萍眼睛又瞥向常小雨,常小雨更不含糊,道:“老狐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倒是紫云杏目一斜,那常小雨竟老实多了。任飘萍见状,坏坏地一笑,道:“噢,这么快就害怕......”任飘萍故意没说完,可常小雨却急了,道:“喂喂喂,谁怕了,说说说,什么事儿?”这话儿惹得玉芙蓉和柳如君大笑,就连紫云也羞涩地笑了。
玉芙蓉不禁有些佩服任飘萍,在自己心爱的人儿不知下落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居然能如此谈笑风生。任飘萍笑道:“你和紫云去一趟龙门石窟,问问这是谁使用的兵器。”说着拿出恋花刚才捡起的佛珠。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那佛珠不正是舍得和尚的佛珠吗?任飘萍神秘地一笑,又把适才他从屋顶取下的佛珠取了出来,两相比较之下,众人才看出屋顶的佛珠有穿佛珠的眼,而另一个则没有眼。
只见任飘萍手腕一发力,那没有眼的佛珠‘嗖’的一声带着尖锐的哨音旋转着急速地飞了出去,直奔门前的一棵仙人掌,那佛珠快要击中那棵仙人掌时居然砰地一声,从佛珠中迸射出数十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俱钉在那棵仙人掌上,而那棵仙人掌在瞬间由绿变黄直至变黑枯死。众人见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俱是忍不住咋舌,好歹毒的暗器啊。
常小雨奇道:“老狐狸,这是什么暗器,我老常怎么从来没见过?竟然如此威力!”
任飘萍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不过是无意间猜测到这暗器的使用手法!”目光陷入沉思之中。
柳如君凝目道:“该不会是唐门新研制的什么厉害武器吧!”
任飘萍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岂不是很快就可以知道!”
柳如君白了任飘萍一眼,道:“我发现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更可爱一些!”
任飘萍只好闭嘴。
很快,柳如君常小雨和紫云已经走了。小木屋内只剩下任飘萍和玉芙蓉,任飘萍坐在椅子上并不说话,一双眼睛看着夕阳下格外鲜红的仙人掌花儿,神情异常的平静,他在等,等玉芙蓉开口说话。
可是玉芙蓉并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从何说起,此刻的她心里乱糟糟的,她压根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目前的这种状况。她也在等,等任飘萍开口问话。
两个人就这么等着,直到天空最后一丝云彩被黑暗吞噬。
这时,任飘萍开口,却不是玉芙蓉要等的问话,居然是:“我饿了。”
玉芙蓉鼓着腮帮瞪了任飘萍一眼,忽又柔情款款,道:“你看我,真是的,我这就让下人准备去。”
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现成的酒菜热了一下,现在就已放在了任飘萍的面前。任飘萍当然是真饿了,他没有让玉芙蓉,当真不客气地一人独自吃了起来,可是玉芙蓉一点怪罪他的意思都没有,像是一个妻子一样给劳累一天的丈夫在一旁斟酒夹菜,窗外一轮明月妖娆地撒一把银辉在小木屋里,窗外不知名的虫儿欢快地打着鸣,这一切岂不正是玉芙蓉所想要的吗?她还会怪罪什么呢?
任飘萍本以为她会生气的,半天不见玉芙蓉说话,偷偷地瞥了她一眼,玉芙蓉正在给他倒酒,神情是那么的专注,娇美的面颊跳跃着那么的温柔,分明就是自己的妻子在服侍自己,任飘萍八年的漂泊生涯的浪子情怀在这一刻生生地被融化了,一口饭搁在嘴里硬是下不去。
就在这时,玉芙蓉眉目一杨,向任飘萍看去,四目相视,那玉芙蓉羞得自是风情万种,任飘萍却惭愧得是无地自容,这一口饭才咽下肚去。
玉芙蓉正待说话,犹自羞得不知怎么说时,任飘萍却已朗声对着屋外说道:“朋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共饮一杯,怎能辜负了这大好的月色美酒呢?”
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外的走廊处传来:“老衲打扰你的雅兴了。”任飘萍一听到这声音喜出望外,人已飞出小木屋,月光下站的可不正是舍得和尚吗。舍得和尚背向而立,任飘萍笑道:“大哥可好,小蝶呢?”那舍得和尚并不转身答道:“放心吧,三弟,欧阳小蝶已被我送回震天帮了。”
任飘萍心中冷冷一笑,向舍得和尚走近一步,脸上却一副高兴的样子,道:“这么说我又欠大哥一份情了。”话音未落,任飘萍欺身暴进,一拧身掌做爪状直抓舍得和尚的面门。
那舍得和尚大吃一惊,飞身暴退,道:“三弟,你怎么变得这般客气?”

柳如君突然不笑,一脸无奈的悲伤。
柳如君不说,常小雨不问,任飘萍更不问。
雨还在下,车却停了。
青云客栈。
内堂,布置的淡雅温馨,任飘萍三人落座后,下人奉上茶水,仍不见主人出来。柳如君起身看着墙上悬挂的唐伯虎的《月夜相思》问道:“常兄,你看这是不是真迹?”常小雨看也没看,道:“俺是粗人,问老狐狸。”任飘萍并没有回答,因为已经有人回答了。“冀青云从不收藏赝品,柳少侠若是喜欢就拿去。”说话的人自然是冀青云,当年华山派的大弟子,如今的长安首富冀青云。
冀青云一身宝石蓝长袍,脸色红润,手上指甲修剪得平整光滑。
柳如君躬身道:“冀老爷子,一别三年,可好?”
冀青云答道:“好好好!先前有下人说在聚仙楼见到柳少侠,老夫便自作主张请柳少侠和柳少侠的两位朋友来我这青云客栈,好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啊!”柳如君道:“多谢冀老爷子,”复又一拍腿,顿悟的样子:“刚才在聚仙楼听到‘青云客栈’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就该想到是冀老爷子了!”
冀青云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哈哈哈......”眼睛却是上下打量着任飘萍和常小雨,柳如君忙将任飘萍和常小雨引见给冀青云。冀青云点头道:“原来是咫尺天涯任飘萍任少侠和快刀飞雪常小雨常少侠,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就在这时,“叔叔,家里来客人了,怎不让我认识呢?”人未见,声已到。
乍一听到这如玉坠地般悦耳动听的声音,柳如君又不笑了,任飘萍心中直喊遭,而常小雨却听得痴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燕无双。
冀青云很是疼爱这个侄女,依次将众人介绍与燕无双。
燕无双一身粉色的衣裳衬托着她那姣好的身材,一见任飘萍,凤目传情,听了冀青云的介绍,假装不认识道:“小女子见过任少侠!”忽又做蹙眉苦思状:“只是这咫尺天涯......到底是近在咫尺呢还是远在天涯?”任飘萍见燕无双有意调侃自己,只当做没听到,一抱拳:“姑娘说笑了!”
燕无双本要回敬任飘萍一句的,冀青云已是介绍柳如君,燕无双脸上毫无表情地对柳如君行礼道:“见过柳少侠。”一双妙目却是瞧向别处,柳如君黯然回了一礼,坐了回去。
待行礼于常小雨时,燕无双声音极尽温柔,满眼似水柔情道:“见过常小哥!”常小雨已是浑身的毛孔都在温柔乡里呼吸,忘记了自己是谁,嘴里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主客坐定,冀青云问道:“柳兄弟,今日来长安想必不是来游山玩水,若是老夫帮得上忙的话,还请尽管开口。”
柳如君此时似是心事重重,竟然连冀青云的问话也未听到耳朵里去。任飘萍不得不接口说道:“素闻冀老爷子义薄云天,在这长安城里更是消息灵通,不知可否告知仙人掌赤龙堂的堂口在何处?”
冀青云似乎早已知道他们的问题,虽作吃惊状但仍旧稍嫌勉强,道:“仙人掌?赤龙堂?你们怎么会惹上他们呢?”
任飘萍并不回答,他在等冀青云继续。
冀青云沉思道:“这个,老夫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知道长乐坊一带有一座大宅,行事一向很是神秘,寻常人等不敢靠近,几年前有些好事的武林人士前去探查,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冀青云在说话时总不停地用眼角瞄燕无双,像是在询问什么。
任飘萍抱拳道:“多谢老爷子了。”
冀青云似乎累了,道:“我看几位也是累了,还是早点儿休息吧。”随即差遣下人安排。
任飘萍伸了伸懒腰,道:“今日确是累了,添麻烦了。”
说话期间,柳如君在想他的心事,常小雨一双眼睛总在盯着燕无双,而燕无双的一双眼睛却一直在看着任飘萍。任飘萍着实有点害怕燕无双那双迷人的眼,那双那么熟悉的眼。
任飘萍看着柳如君和常小雨,不禁有些来气,忽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说道:“戏演完了。”眼角却去瞅向燕无双和冀青云,冀青云似是一紧张说道:“戏?什么戏?任少侠说笑了。”燕无双双臂胸前一抱,凶巴巴道:“就你会演戏,吓我一跳,哼,我要睡觉了。”人已不见。
柳如君和常小雨回过神时,任飘萍也不理会他俩,径直回房睡觉。
......
次日,清晨。
任飘萍三人在一阵悠远清新的琴声中醒来,常小雨醒来的第一句话是:“谁一大早无聊地弄什么鸟琴,扰人清梦。”说完后翻过身又去睡了。没等任飘萍说柳如君开口道:“常小哥,是燕无双在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任飘萍接口道:“鸟琴。”
常小雨立刻坐了起来,道:“真是燕无双?嗯......可能是我五音不全吧!”忽又觉得他俩的话味儿有点儿不对,不禁忿忿地说道:“你们两个昨晚不也......对对对,不就是因为人家叫了我一声常小哥,吃醋了吧!”
闻言,任飘萍和柳如君不禁哈哈大笑,笑得直在床上打滚。
这时,下人已准备好了洗涑之物,三人洗涑完之后来到后堂,冀青云和燕无双已等候多时。
燕无双心情似是不错,道:“一大早你们在笑什么呢?整个青云客栈都是你们的笑声。”
任飘萍道:“没什么,多谢你的琴声。”又对冀青云说:“早上好,还要多谢你的盛情招待。”
冀青云问道:“你们要走吗?”
任飘萍答道:“我和柳兄是要走,至于常兄怕我就不得而知了。”
常小雨一听这话,气愤至极,道:“喂,老狐狸,你可别把人看扁了,我何时说过要留在这儿?”说罢,掉头就走,任飘萍和柳如君连忙去追。
燕无双看着任飘萍远去的身影,一脸的迷茫。
......
长乐坊本来就不远,不一会儿三人已到了一座大宅前。朱红的两扇大门前赫然立着两棵赤红的仙人掌,那仙人掌足足有四米高,在沙漠这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在中原,这已算是奇迹了。
门虚掩,常小雨单掌推开,映入三人眼前的是一片偌大的树林,不,准确地说是仙人掌林,赤红色的仙人掌林。每株仙人掌至少有两米高,株与株之间的距离并不相同,林中小径千万条,却看不到尽头。
任飘萍眉头紧皱,止步不前。常小雨却笑道:“弄什么鸟林,见不得人的东西。”话音未落,人已走了进去,柳如君和任飘萍同时大声喝道:“慢!”却已不见常小雨的身影。
常小雨没走两步,顿觉乌云蔽日,天昏地暗,瞬时间,狂风大作,天崩地裂,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自己已陷入奇阵中,只觉得似有巨石向自己砸来,虽知是幻觉,但仍然不自觉地闪躲,不一会儿工夫已是筋疲力尽。
任飘萍一见常小雨进入阵中,虽知危险却也顾不得那么多,直冲阵中而去。柳如君似是胸有成竹,微笑着紧跟任飘萍而去。
任飘萍原本对奇门遁甲也颇有研究,只是刚才心急救人,此时一进阵中,静下心来,微微一笑,已看出生门所在方位,直奔生门,不料,直觉眼前千军万马向自己冲杀过来,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已误入惊门,于是横移三尺,紧闭双目,片刻间,已明白此阵实为‘天罡地煞阵’,只是将其逆行之,思忖间,人已出来了。
令任飘萍惊讶的是柳如君和常小雨早就出了阵,不仅心生佩服,道:“厉害啊,你们竟是先行出来了,看来我是白操心了。”常小雨道:“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人懂得这天罡......”转头问柳如君:“柳兄,天罡什么阵来着?”
任飘萍仰头笑,又听常小雨道:“对了,叫天罡地煞阵,真是自恋得屁颠屁颠的,柳兄可你比强十倍百倍千倍!”
柳如君连忙谦虚道:“诶——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任飘萍却还是有些疑惑,柳如君似乎对这里并不是很陌生,正自思量间,远远的传来一中气十足的声音:“好身手,老朽见过三位少侠。”
任飘萍三人但见眼前数排仙人掌呼啦一声自中间向两边迅速退去,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排寻常人家的房屋,其前站着一清瘦锦袍老者,双目如炬,气势不凡。
任飘萍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夸奖。”
那老者看了三人一会儿,心中也是凛然,道:“各位不像是访友?”柳如君摇头。那老者又道:“那么是寻仇?”常小雨摇头。那老者不解,道:“请教了。”任飘萍笑道:“我们找一个人,欧阳小蝶。”那老者道:“这里没有一个叫欧阳小蝶的人,少侠请回吧。”
任飘萍叹了一口气道:“那么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慕容秋叶的人呢?”任飘萍不能断定眼前的人是不是慕容秋叶。那老者似乎是心神一震,缓缓说道:“慕容秋叶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各位少侠还是请回吧。”
常小雨此时再也忍受不了,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人已化作一杆枪向那锦袍老者扎去。这时只见锦袍老者的身前忽地就多了一人,这人正是昨日挡马车救小孩的老人,只见他掌化千刃,直劈常小雨,空中大喝一声:“大胆狂徒,看掌!”
常小雨的刀,不知何时已在手里,刀幻化成铺天盖地的雪花,径直飞向敌人,这正是常小雨赖以成名的快刀飞雪。老人见此心中大惊,立刻变招,可又怎奈何这无孔不入的雪花呢?瞬间,一串串血珠自刀尖迅速飞落。
常小雨的刀,飞的不是雪,而是血。
老人任凭那血一滴一滴从左肩处流出,心知常小雨已是刀下留情,道:“多谢!”
锦袍老者眼睛看向任飘萍笑道:“快刀飞雪常小雨,好!这位想必就是名动天下的咫尺天涯任飘萍了!”任飘萍笑,常小雨却是不解,指向柳如君,问道:“为何他不是任飘萍?”那老者笑道:“之前老夫和柳少侠相识的。”
任飘萍心道果然柳如君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却也不问柳如君,对着那老者点头笑道:“慕容前辈,之前有人于洛阳劫持震天帮少帮主夫人欧阳小蝶,留书咫尺天涯所为,但是细看之下纸上却有一标记──仙人掌,红色的仙人掌。”
那老者表情肃穆,道:“不瞒少侠,老朽正是慕容秋叶,少侠可否将那留书予老朽一看。”
任飘萍随手自怀中去拿,可是这手似有万斤重担却再也拿不出来了。
任飘萍立时想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天一赌坊’自己睡着的时候被人偷走了那两封信函,而能从自己怀中不知不觉偷走东西的人这世上只怕只有一人,那个人一定是‘偷天换日’谢江南!
柳如君和常小雨看着任飘萍,询问之色不用言表,而慕容秋叶却冷冷地看着任飘萍,道:“任少侠该不会说丢了吧?”
任飘萍苦笑,道:“慕容前辈,信确是不见了。”
慕容秋叶眼中尽是恼怒,沉声道:“三位无凭无据,闯我赤龙堂,伤我兄弟,岂非太目中无人了吧!”
任飘萍满脸的无奈,道:“今日之事倒也不是我们无理取闹,实是信函被盗,待我等找回被盗信函,再做是非之论,前辈,告辞了。”
慕容秋叶怒啸:“各位就这么走了么?”
任飘萍觉得那原本空荡荡的赤龙堂霎时间似有千千万万的利剑指向他,不知何时慕容秋叶手中已多了一把剑,忠义剑,曾经令江湖暗道闻之皆退避三舍的剑。慕容秋叶似缓实疾地向任飘萍迫近,不见其做势,但一天一地的肃杀之气已将任飘萍完全笼罩。
任飘萍心中一凛,不想那慕容秋叶这一剑使得正是天山派的厉害剑招‘冰天雪地’,遂不敢大意,默运玄功已进入波澜不惊心如止水的境界。
慕容秋叶似是没有料到任飘萍的修为已至如此境界,心中一惊,自己的剑不知刺向何方,方才笼罩在任飘萍身上的肃杀之气忽地消失的无影无踪。慕容秋叶长啸一声,道:“咫尺天涯任飘萍果然并非浪得虚名。”说话间,慕容秋叶斜向向前跨出一步,一股阴寒至极的气场旋转着涌向任飘萍,剑上已是贯注了‘寒冰玄雪’九成功力。
任飘萍陡然觉得冰冷彻骨的寒气在自己的周身无声无息地开始蔓延,暗自寻思:慕容秋叶一身功力自是强过自己好多,若是长久运功抵抗,只怕不出半柱香的功夫,自己就忽被冻成雪人,看来只好以智取胜。遂不用功抗御,口中说道:“当年的忠义剑如今变成为钱卖命的杀手,实是可悲啊!”
慕容秋叶但见此状,心中一喜,知道任飘萍已中了自己的寒冰玄雪,不禁暗道:毕竟还是年轻,今日就让你进得来出不去!片刻间,但觉任飘萍周身的波澜不惊的气场迅速地削弱,知道机会已到,口中喝道:“当年的慕容秋叶已经死了,现在只有赤龙堂的杀手。”手中的忠义剑招出‘寒梅怒放’,剑,化作万点梅花连人刺向任飘萍。
任飘萍一声长笑道:“汝中计矣。”
慕容秋叶只觉得任飘萍刚才的气场竟然倏地由弱转强,而自己似已被对方的一如蜘蛛网的气场裹了个严实,自己奋力一挣,那张网似已被拉大,却又弹缩了回去,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这张网。
过了片刻,慕容秋叶只觉得全身一震,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气遍及全身,浑身经脉欲裂,气血翻腾不已。
任飘萍笑道:“物归原主,来而不往非礼也。”想必那寒冰玄雪被任飘萍逼回给了慕容秋叶,慕容秋叶身形大震,噔噔噔连退三步。
慕容秋叶苦笑道:“高明。”话不多说,剑尖斜指地面,全身懒懒散散的,道:“请!”
任飘萍知道慕容秋叶这招看山去漏洞百出,实则无一漏洞,心中不禁佩服,道:“好剑法!”人已欺身而上,挥掌直劈慕容秋叶手中的忠义剑。
慕容秋叶的剑迎向任飘萍的掌,剑招朴实无华,直直地一削,别无变化,任飘萍的掌忽地变向直拍慕容秋叶的面门。慕容秋叶剑招和剑势一分为二,横剑格挡,剑势却直劈任飘萍的人,剑招化为刀招,似要在这一劈中把任飘萍劈成两半,力道不是很大却极快。慕容秋叶似乎已看到了胜利。只可惜剑是劈了下去,可是眼前却没有了任飘萍的踪影。慕容秋叶心中大惊,知道今日只怕性命不保。
慕容秋叶猜的并没有错,只是杀他的不是任飘萍。任飘萍适才哪里想到慕容秋叶的剑术已是到了剑招和剑势分而并行的境界,自己招式变化已尽,无法变招躲过慕容秋叶那凌厉之极的一劈,只好使出咫尺天涯绝世轻功,人去了慕容秋叶的背后。
任飘萍的咫尺天涯原本就是用来保命的,任飘萍从不藉此来杀人。
此刻,胸前一阵剧痛,慕容秋叶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在向外汩汩地流,一把剑,正插在自己的胸膛。
握剑的人正是善解人衣柳如君。柳如君当然善解人意,就在慕容秋叶那必杀的一剑劈下去之后,剑招剑势已尽,却不见任飘萍心中一鄂之际,柳如君的剑刺向了慕容秋叶。
可是柳如君为何要杀慕容秋叶呢?慕容秋叶刚才不是还说他和柳如君相识吗?

三日后,洛阳,雅静阁。
所有的人都穿得衣光鲜亮,笑容满面,忙里忙外,整个雅静阁张灯结彩,红色的地毯,红色的绸缎,红色的桌椅,红色的礼炮。漂亮精致的宫灯挂得满都是的,桌上摆满了各式的时令水果,还有令人垂涎欲滴的各式菜肴,当然,还有酒,上等的窖藏二十年的女儿红。
雅静阁今日热闹非凡,看来是有人要出嫁了,只等吉时一到,礼炮一响,新郎新娘自会揭晓。
新娘怕是这雅静阁的姑娘,因为雅静阁里根本就没有男人,可是,这新郎会是谁呢?
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当是一个姑娘最美丽最幸福的事了,玉芙蓉现在凤冠霞佩,一身大红的嫁衣衬着她那姣好的容颜,静静地等候新郎的到来。
吉时已到,新郎并没有来,来的是任飘萍他们三位,看着雅静阁这等阵仗,任飘萍和常小雨有点傻了,他们两个看了看柳如君,柳如君微笑却并不说话,大步径直走向新娘的厢房。
柳如君现在就站在新娘的面前。
玉芙蓉面无表情道:“来了!”
柳如君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在玉芙蓉面前懦弱卑微,眼神中不再痛苦无奈,他已回到了以前的柳如君。他已决定不再去爱她,不再去爱这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
柳如君眼神中充满着春天的希望,正视玉芙蓉,道:“我来了,但不是来赴约的,是来毁约的。”
玉芙蓉愕然,柳如君不是一直渴望娶自己的吗?
她原本该高兴的,她心中根本就不爱这个男人,为了报仇,她向柳如君许下诺言,只要柳如君帮她杀了慕容秋叶她就嫁给他。可是不知为何现在的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中空空无物。
玉芙蓉没有问为什么,淡淡地道:“谢谢柳公子。”
柳公子这个称谓对柳如君而言宣告了柳如君的人格的回归,他此刻的心是自己的。
二人随即先后走出厢房。
任飘萍从椅子上站起,上前一步,笑道:“原本不知姑娘要办喜事,否则一定会备些厚礼来。”常小雨一口酒刚下肚,大声道:“柳兄,真是不够朋友!这么大的事都不知会一声,看不起我老常啊?!”
脱胎换骨一般的柳如君坦然一笑,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说了他和玉芙蓉之间的大婚之约。
众人自是吃惊不小,却不好说什么。
空气中尴尬方起,这时,门外进来一人,道:“我看任公子正是今天新郎的合适人选。”
柳如君拍手笑道:“对对对,紫云所言极是。”
说话的人正是紫云,紫云今天一身淡紫色的衣裳紧紧地裹着她那诱人的身子,一对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分外的明亮,微微上翘的嘴巴透出令人无限的遐想。
那玉芙蓉甫一听到紫云的话,心里一喜,面上一羞,娇斥道:“紫云,休得胡说!”眼睛却偷偷地爬上了任飘萍的身上。
任飘萍心中一惊,心想今日之事莫非又是一个局,所以任飘萍开口:“欧阳小蝶现在在哪里?”
常小雨自紫云进门就一直盯着她,总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
玉芙蓉的心一下子冷了,她知道欧阳小蝶是她与任飘萍中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然而,紫云却说道:“假若这就是欧阳小蝶的意思呢?”
任飘萍不言语,八年前欧阳小蝶嫁给震天帮少帮主赵宏云就是为了她的父亲,八年后她这么做又是为了谁呢?难道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这八年来的痴心漂泊,为了自己这八年来的无心流浪,可是任飘萍不想别人来安排自己的归宿,就是欧阳小蝶也不能。
任飘萍心,伤,道:“那就让她自己来亲口跟我说吧。”说罢,便坐了下来,像似说这番话已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玉芙蓉见状,垂眉,将那向着任飘萍的心紧紧压在长长的眼睫毛下,柔声道:“任公子不必担心,欧阳姐姐不会有事,到了该见你的时候她自会见你。”玉芙蓉称呼欧阳姐姐而不是欧阳小蝶,自是想向任飘萍传递这样一个信息,她们既以姐妹相称,欧阳小蝶自然不会有事。
任飘萍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他现在也搞不懂这玉芙蓉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常小雨这时顾不上任飘萍,只因那紫云这时正紧紧地盯着他,不,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紫云似乎很是激动,走向常小雨,道:“是常公子吧,是,是的!一定是常公子。”说时已泪如雨下,整个人已经扑到了常小雨的怀里。
常小雨原只是觉得这紫云姑娘甚是眼熟,现在美人在抱,却心里一片糊涂,顿时只觉得紫云秀发传来的阵阵茉莉花的香味直教人陶醉。
众人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任飘萍也不知道常小雨还有这样美貌的红颜知己。
这时紫云抬起伏在常小雨肩上的头,说:“常公子,我是方巧凤啊,你说过的,你要娶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众人更是惊愕,直把刚跌出眼眶的眼珠塞回眼眶内,准备看戏。
常小雨这时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紫云正是常小雨在三年前从江西巡抚儿子王天语手中救下的那乡下女子。
那日,南昌,常小雨在临街的一家酒家喝酒。准备养好精神在晚上与江西九鬼作一决战。街上一模样颇为俊俏的小姑娘像是急着赶路,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书生,那书生看似文质彬彬,谁成想一把拉住小姑娘,道:“妹妹,你把我的腰撞疼了。”小姑娘嘴里忙说对不起,用力一挣,不想居然给她挣脱了,而书生后的两个看似书童模样的人却拦住了小姑娘的去路。
小姑娘吓坏了,哭着给书生道歉赔不是,而那书生却不依不饶,一脸的淫笑,道:“小姑娘,别害怕,我家正好缺一丫环,不如你随我去吧,等本少爷的腰不疼了你再走吧。”说完就又去拉那早已腿软的小姑娘。
可是,这次书生似是拉错人了,他只觉得握在他手里的不再是刚才那柔弱无骨的手,而是一只刚遒有力的手,书生抬头看到的是常小雨那张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脸,书生脸色一沉,道:“朋友眼生得很。”说话时,书生突然手上发力,可是他这次握的是一块石头,只听常小雨一声撒手,那书生已跌出五尺开外。
两名书童见状相互一使眼色,一左一右向常小雨包抄了过来,那书生几时受过这等侮辱,居然平地飞起,掌作刀状,直向常小雨的丹田下腹切来。虽说三面临敌,可那常小雨怎会把这等角色看在眼里,常小雨根本就没有动,在常人的眼里,这三人的出手已是很快了,可是在常小雨的眼里,简直就是乌龟爬山慢的不能再慢了,常小雨好整以暇,先点了书生的睡穴,等到两个书童的手就要碰到他还没有碰到他的时候,常小雨出手,两个书童脸上各挨了一巴掌躺在地上。
常小雨并不理会躺在地上的这三个家伙,回头去看那小姑娘,那小姑娘也正在看着常小雨,一双天真无邪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和羡慕,常小雨道:“小姑娘,快回家去吧。”说完就欲离去。那小姑娘拉住他的衣角道:“大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常小雨呵呵一笑,随口道:“哦,我姓常。”说完又要走,小姑娘依旧拉着他的衣角道:“先生说了,做人要知恩图报。”常小雨觉得这小姑娘蛮有趣的,就随口多问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小姑娘看着常小雨,坚毅而又认真地说道:“我要嫁给你!”常小雨先是一惊,随即转念一想,一个小姑娘的话又怎可当真呢?又随口答道:“好吧,你也该回家了,大哥哥还有事情要办哩。”
那小姑娘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的答应了一声,像是吃了蜜一样跑开了,空中却传来她的清脆的声音:“记住,我叫方巧凤,我家在梅岭山上。”
同样是诺言,不一样的人,有人要守诺,有人要毁诺。往往是郑重发过誓的容易被忘记,而随口一说的却刻骨铭心。
众人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玉芙蓉笑道:“难怪紫云一听到姓常的人就要打听人家的底细。”紫云这时已羞得抬不起头,低着头自顾拨弄着衣角。常小雨看着紫云,心想这女人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常小雨看着看着似是痴了。
任飘萍心中不禁暗赞紫云落落大方毫无矫揉造作之性情,此时轻轻地咳了一声,道:“不知紫云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紫云此时不禁轻叹一口气,道:“那****并没有径直回家,要知南昌距梅岭路途遥远,天已快黑,我本是来南昌舅舅家玩的,所以就去了舅舅家。与舅舅道明发生之事,舅舅脸色大变,告知那书生是江西巡抚王宇岚的儿子,叫王天语,当晚就传出消息,说那王天语回到家时已气绝身亡,南昌城到处张贴的是缉拿常大哥和我的告示。”
“听常大哥刚才所说,定是有人在途中作了手脚,杀死王天语想要嫁祸于常大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启程回梅岭,谁知在广货门被守城门的官兵认出,幸好姐姐路过救了我,自此我就跟随姐姐来到了洛阳。”说至此时,眼睛望着玉芙蓉,满是感激之情。
任飘萍不仅看了一眼玉芙蓉,而此刻玉芙蓉也看着他,说道:“怎么了?杀手就不能救人了么?”
此刻,一丝伤感从紫云的眼角泛了开来,幽幽道:“虽说姐姐已托人告诉我爹娘此事,可是这三年来我却从未回过一趟家,为人子女,却未能一尽孝道......”说至此刻已潸然泪下。
玉芙蓉柔声相劝,道:“紫云,今日你和常公子相遇,可是人生一大喜事,怎可哭哭啼啼?”
柳如君一听到玉芙蓉这话,心头一亮,笑道:“今日何不藉此时机让常兄和紫云姑娘结为秦晋之好,也不妄雅静阁今日之排场啊!”
众人皆表示赞同,那紫云更是羞得跑到玉芙蓉的背后,眼睛却偷偷地瞥向常小雨。
常小雨对紫云似是喜欢得紧,但一是流浪惯了突然要成家,心里还真有点儿害怕,二是就算是要成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扭扭捏捏起来,支支吾吾地不吭声,弄得周围的人干着急。
任飘萍自是看出常小雨的心思,大笑道:“你看看你,整个儿一小姑娘,做大哥的,我替你做主了。”
常小雨还待说什么,任飘萍一脚踢在常小雨的屁股上:“去,还不快去拜堂成亲!”
乐声大起,礼炮声隆隆,整个雅静阁喜气洋洋,常小雨和紫云刚拜完堂,这时门外忽然来了三个和尚,少林寺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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