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白被打断了三根肋骨。
一直到学校保安来劝架，才分开二人。
我跟着祁郁铭回家，有点担心。
「你手上的伤，不严重吧？」
他很轻地弯了弯唇角：「小事。」
我又凑近了些：「那你们两家的商业往来，是不是不成了？」
祁郁铭仍旧淡淡的：「无所谓。」
「祁家和颜家联手，都可以摁死他顾家了。」
我这才稍微放点心，乖乖地靠在他肩头。
他不说话，空气像燃了柴火，热得他耳尖泛红。
我垂下长睫，静静抱住了他。
后来很长的时间里，我没再见到顾砚白。
直到有一天，司机送我上学路上，被一辆劳斯莱斯撞了。
我下意识地开窗查看，对上了顾砚白的脸。
他像是看透了我，冷冷道：「好狠的心。」
我无言以对，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
他眯起眼：「你攀上祁郁铭，就为了把沐沐送进监狱？」
「真可笑，沐沐是颜家千金，就算入狱，有的是法子出来。」
「而你只是祁郁铭无聊时养的金丝雀，有什么资格动她？」
「你若识趣，就该趁早收手，免得被颜家报复！」
我略显吃惊地张了张嘴。
「顾少爷难道不知道，是颜家人亲手送她进的监狱吗？」
「她负责颜家的子公司，在项目上闹出过人命。」
「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自然是要偿命的。」
顾砚白完全不信，笃定了是我害她。
「唐昭昭，别让我觉得你恶心。」
「为了陷害沐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就算心思再狠毒，也改变不了低贱的事实。」
「你不该嫉妒沐沐的。」
「她是颜家大小姐，一定会平安无虞地出来。」
「到时候，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我一时语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跟他说再多也是废话，等我身世真相大白的一天。
所有人都会明白颜沐沐的卑贱和罪孽。
我不禁哂笑，升起车窗，让司机开走。
没有多分给顾砚白哪怕一眼。
很快到了颜家接我回去的那一天。
颜沐沐已经被判死刑，彻底沦为京城名媛圈的笑柄。
所有人都知道，是她鸠占鹊巢，抢了本属于我的身份。
外加坏事做尽，这些年肆意霸凌，沾了几条人命。
而我这位货真价实的千金公主，温柔良善，又凭自身努力考上京大。
一时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那天我穿着祁郁铭送我的高定鱼尾裙，款款而下。
颜董和颜夫人看着我，眼圈通红。
我越是可爱乖巧，他们对颜沐沐的恨意就越多。
旁观的人也是一样，无一不感慨造化弄人。
他们簇拥到我跟前来，笑着巴结：「这就是昭昭小姐吧？」
「真是天生的好气质啊！」
「听说你下月要跟祁少订婚，真是天作之合，太般配了！」
我抿着笑，举着香槟，一一答谢。
却在喧闹的人群之外，看到了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人。
顾砚白双指夹着酒杯，颤抖了一下。
他目光很深地对上我：「昭昭。」
我不想跟他有太多纠缠：「好像母亲并没有邀请顾少。」
「也不知顾少是怎么混进来的，麻烦你尽快离开。」
他眉头显而易见地皱起：「这一切是真的吗？」
我差点失笑：「不然呢？」
「难道你心爱的沐沐是个傻白甜，含冤入狱。」
「而我算计了所有人，让整个京圈豪门陪我演戏？」
「你未免也太抬举我了，顾少爷。」
顾砚白看着我，神色非常复杂。
他好像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幻想中的尊贵、善良、熠熠发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一条曾被他随意呼喝的贱狗身上。
我笑了，忽然就不想过分仁慈。
我端起酒杯，直接兜头浇在他脸上。
「顾少，还是趁早滚回去。」
「不要在我这里自讨没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