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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小说

黛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知意转头看了看他,他眼底冰冷如霜,如同一把把利箭插在自己心上,阵阵钝痛袭来,她很快转过头。萧玉芙听出了他的不悦,搭嘴道:“就是!三哥,我看她是借着看病之名,与人私通!”林知意辩解道:“四姐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府医这两日不是在沁芳苑,就是在红叶阁,没有半分空闲时间到我银月阁去,我无奈之下才让素云去外头请大夫。”她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完。燕王妃一脸怒气,矢口否认:“我若知道你病了,岂会不让府医去看你?你可是咱们王府的恩人,只要你说一句,别说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就算是宫里的太医,我也会给你请来!”她话锋一转,又斥责道:“可你却不知规矩,半夜引外男入内院,传了出去,王府所有女眷的声誉都要毁之一旦!”听见燕王妃睁眼说瞎话,素云气得...

主角:林知意萧洹   更新:2025-02-18 0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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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知意萧洹的其他类型小说《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小说》,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知意转头看了看他,他眼底冰冷如霜,如同一把把利箭插在自己心上,阵阵钝痛袭来,她很快转过头。萧玉芙听出了他的不悦,搭嘴道:“就是!三哥,我看她是借着看病之名,与人私通!”林知意辩解道:“四姐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府医这两日不是在沁芳苑,就是在红叶阁,没有半分空闲时间到我银月阁去,我无奈之下才让素云去外头请大夫。”她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完。燕王妃一脸怒气,矢口否认:“我若知道你病了,岂会不让府医去看你?你可是咱们王府的恩人,只要你说一句,别说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就算是宫里的太医,我也会给你请来!”她话锋一转,又斥责道:“可你却不知规矩,半夜引外男入内院,传了出去,王府所有女眷的声誉都要毁之一旦!”听见燕王妃睁眼说瞎话,素云气得...

《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小说》精彩片段


林知意转头看了看他,他眼底冰冷如霜,如同一把把利箭插在自己心上,阵阵钝痛袭来,她很快转过头。

萧玉芙听出了他的不悦,搭嘴道:“就是!三哥,我看她是借着看病之名,与人私通!”

林知意辩解道:“四姐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府医这两日不是在沁芳苑,就是在红叶阁,没有半分空闲时间到我银月阁去,我无奈之下才让素云去外头请大夫。”

她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完。

燕王妃一脸怒气,矢口否认:“我若知道你病了,岂会不让府医去看你?你可是咱们王府的恩人,只要你说一句,别说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就算是宫里的太医,我也会给你请来!”

她话锋一转,又斥责道:“可你却不知规矩,半夜引外男入内院,传了出去,王府所有女眷的声誉都要毁之一旦!”

听见燕王妃睁眼说瞎话,素云气得浑身颤抖。

这两天她不知来了慈安堂多少次,丫鬟婆子将她拦在外头,自己连燕王妃一次面都没见着。

林知意沉默了。

她继续辩驳下去,慈安堂和沁芳苑的下人肯定都会说从未见过素云。

燕王远在北境。

如今在王府里,也只有萧洹能帮她。

可想起薛姑姑警告过她和素云,她忍住了转头求助的冲动。

脑袋越发沉重,眼睛干涩得要睁不开了,她匍匐在地,硬撑着道:“是我脑子糊涂犯了规矩,还请王妃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准我带着素云到北山庵堂修行,以求赎罪。”

萧玉芙眼睛一亮。

那北山庵堂不是什么好地方。

女子犯了大错,又或者失了贞洁,就会被家人送进去,在那儿受尽磋磨,孤苦一生。

“你只是一时糊涂,我怎会让你去北山庵堂那地方受罪。可此事终将要有人来承担,不然,我以后还如何管治这王府上下?”燕王妃笑容本是温和,随后就变了一副嘴脸。

“来人,把素云拖下去打死!”

素云当即吓得面色惨白,两眼一黑险些当场晕厥过去:“姑娘……”

她下意识抓紧了林知意的手。

见婆子上前来,林知意赶紧用身子护着素云,脑子只闪过一人的面容,她转头看向右边。

萧洹一直姿态慵懒的坐在那儿,幽冷的眼眸低垂,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指间的玉指环。

由始至终,他没看过她一眼。

似乎已打定主意不插手。

林知意别无选择,只能孤掷一注,哑着嗓子喊道:“三哥,求你救一救素云!求求你!”

她心里无比忐忑。

燕王妃这招显然含了试探之意,她害他中了毒,又无权无势,只是个暖床的玩意儿,她着实没什么把握。

婆子们放缓了拉扯,想看世子打不打算插手。

萧洹终于抬眸,淡淡的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原来你还知道我坐在这儿。”

林知意愣怔了一下。

什么意思?

是让她一开始就应该求助他吗?

可他不是不想招惹风波吗?


膝盖隐隐作痛,林知意尽量让自己走得自然一些。

幸亏裙子是苍绿色的,渗出来的那点血迹只要不细看,便瞧不出什么来。

但凡外头传出一点今日的事儿,燕王妃又要怀疑到她头上。

她怕撞到宾客特意绕了偏僻远路,等离开赏花园,林知意已是一身冷汗,一张小脸苍白无血。

小路长满青苔,她身体酸软无力,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栽去。

素云惊喊一声:“姑娘!”

一道黑色黑影快速掠来,宽大温热手掌揽住林知意的腰,轻轻用力,便将她捞了回来。

她落入萧洹的怀中,冷冽的气息迅速将她裹笼。

“快放开我。”林知意心跳如鼓,拂开萧洹的手,赶紧退后几步,再往四周看了看。

见四处寂静无人,她放下心头巨石,神色仍是紧绷,“三哥,你不用送我,我能自己回去。”

在风声紧,两人怎么能青天白日的走在一起。

萧洹收回手,神色淡了不少,眼眸里似是有化不开的黑雾,扫了她一眼:“刚才不是求我救人?现在用不着我了,就对我避如蛇蝎。”

林知意从刚才开始便一直绷紧神经,身体这会儿渐冷渐热,脑袋晕晕沉沉,听见他还恶人先告状,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呛了他一句:“若不是三哥找王妃的麻烦,岂会殃及池鱼?”

素云见萧洹微微一怔,吓得大气不敢喘。

别说是在燕王府里,就连在京城里,也没几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萧洹嗤笑一声,声音辨不清喜怒:“你如今对着我说话挺牙尖嘴利的,怎么到了她跟前就像只鹌鹑?你但凡提一下我,也不至于伤成了这样。”

林知意此时也生出几分悔意和惊怕。

她在王府活得小心翼翼,对丫鬟婆子说话都客客气气的,更别说是对着萧洹他们了。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干脆破罐子摔碎,淡声道:“膝盖这点伤算什么,我身上的伤才严重。”

都是在假山时造成的。

她怕燕王妃大发雷霆,连药都没上就赶去赏花园,现在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就连她被燕王妃责罚这事,也跟他脱不开干系。

萧洹皱起眉头。

也不知道是自责,还是怪林知意说话不知轻重。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让素云颤栗不已,急忙拽了拽自家姑娘的袖子。

林知意压下了心底的惧意,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恳求:“三哥说自己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何不就此放过我?”

萧洹的眼神在顷刻间变得凛冽如刀,盯了她半响:“我身上的热毒还未解开,你要我放过你?”

林知意一噎。

她时不时做些糕点或者甜汤送去各院,可偏偏那一次就出了事——

她亲自送给萧洹的那一碗甜汤被人暗中下了药。

萧洹那时当她亲妹妹看待,毫无提防的全喝了。

他神志不清强要了她,清醒过来后,以为她心存攀附之意,脸色极为难看,似是想杀了她泄愤。

幸亏后来查清,是她另一个丫鬟夏萍想攀上萧洹趁机下药,只是那日好巧不巧,那丫鬟扭伤了脚,甜汤由她亲自送去。

他身上的热毒不好解,每个月都需要女子帮忙纾解。

这是她欠他的,两人才纠缠不休至今。

心里的满腔委屈被压下,她犹豫片刻才艰涩开口:“现在不太方便,三哥先回去吧,我晚上再过去听雨轩。”

萧洹眼里透着凉意:“你既不想跟我,我勉强你也没意思。说到底,你是父王的恩人之女,我们就此两清。”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林知意愣了许久,直到素云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回到银月阁,林知意的里衫已是被冷汗浸湿。

小丫鬟夏荷把热水抬进来后,素云就让她在外头守着。

小裤上的血迹早已干涸,黏在伤口上。

素云没有天赋学不来医术,但她自小在林家长大,耳濡目染,处理这些外伤绰绰有余。

先把膝盖上的小裤布料剪开,再用热水将伤口的血迹沾湿,慢慢的将布料揭下。

素云将伤口擦拭干净,才发现林知意膝盖上的伤口虽小,却被茶盏的碎瓷片扎得很深,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的眼泪在一瞬间的灼热夺眶而出,哽咽道:“怎么扎得这么深……”

难怪姑娘走得这么慢,还流了这么多血。

林知意反而朝着她笑了笑:“我不觉得疼,这点小伤过几日就好了。”

她在药箱挑了瓶金疮药,拿着小瓷瓶的右手却颤抖得厉害。

素云看在眼里,肩膀一抽一搭的,小心翼翼的上着药:“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好?”

林知意道:“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了,世子说了两清,那姑娘就可以挑个好夫婿嫁出去。”素云难掩兴奋,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老爷和夫人相继去世,家里的财产被林二叔霸占,还要将姑娘卖给四十岁的鳏夫当继室。

幸亏燕王当时在京中,以雷霆手段替姑娘抢回家财,还将姑娘认作义女接回王府。

那一个月,燕王妃待姑娘极好,下人们也不敢怠慢。

可等燕王回了北境驻扎,燕王妃就变了一副嘴脸,吃穿用度一降再降,月例只剩一两。

那嫡出的四姑娘怨恨姑娘抢去了燕王的宠爱,更是处处为难。

也就世子被调派回京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那种事儿。

林知意心里却沉甸甸的。

如若萧洹肯就此原谅她,放过她那是再好不过的。

不过她还得想办法解开他身上的热毒,如此她才能心安理得的嫁人,他们之间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两清。

身上的伤还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着,她脱下里衣,只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后背有几处破了皮,肩膀处还有萧洹在情动时留下牙印。

素云红着眼给她后背的伤口上了药,连那些青紫掐痕也抹了一层活血化瘀的膏药,才服侍着林知意更换了一身衣裳。

此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以及夏荷通报的声音:“姑娘,表姑娘来了。”


萧洹撤回了手,挑起窗户的帷子吩咐了一句。

林知意如坐针毡,期间偷偷看了他几眼,一颗心高高悬起。

萧洹刚回京时,身上尽管有着战场上的肃杀气息,但还算得上是个君子。

她在王府艰难度日,他若见到了,便会护一护她。

她没什么好回报他的,便偶尔做一些药膳或者糕点送过去听雨轩。

萧洹并未拒绝,也准了她能自由进出他的地盘。

府中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见状也不敢太过轻慢她。

她以为日子要好起来了,她却害他中了毒,他变得手段狠厉,阴晴不定,疑心极重,她伴在他身边,简直是度日如年,日日煎熬。

这半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当日没想着去回报,没想着去讨好他,那她也不用惹上这么一尊大佛了。

她无法嫁给别人,想办两张假路引文书带着素云离京,如今也打草惊蛇了。

回到燕王府,他直接带着她去了听雨轩。

厅堂中,那房门小厮早就被寻来,一看见萧洹便下跪行礼,声音颤颤巍巍:“小的拜见世子。”

萧洹单刀直入问了话。

小厮忙道:“素云姑娘确实是让小的去打听过这香料哪里有的卖,所以那掌柜一拿货回京,小的就立马去告知素云姑娘了。”

萧洹手指一动。

近侍常衡就把人带了下去。

堂中安静下来。

偏室里,隐约传来抽泣声。

萧洹皱皱眉,进去后便看见林知意坐在软榻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

手中的那条帕子被浸湿大半,见他坐下,她便背过身去。

“转过来。”他语气强硬。

这一次,林知意没有顺从他,道:“你不信我,怀疑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萧洹挑了挑眉头,起身坐到另一侧:“是我的错,别哭了。”

林知意怔住。

他竟然哄她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泪眼朦胧:“你先前提过院里驱蚊的熏香不好闻,我才想着给你配个新的,没想到竟引了你的怀疑,还害得素云被关在黑龙司。这熏香不配也罢了……”

萧洹抿了抿薄唇,目光有些灼热:“我不过是顺口一提,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抬手用锦缎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动作轻柔。

林知意柳眉一蹙,含着哀怨,“你说过的话,我都牢牢记住的。”

他面上表情如古井无波,却在下一刻揽住她的腰肢,低下头对准她那张红唇吻了下去。

林知意吓了一跳,身体随之绷紧。

可随即想到素云还在黑龙司,她这会儿惹了萧洹不高兴,只怕素云要被关上两三日。

她压下了心头惧意,慢慢松缓下来,一点一点迎合着他。

可这儿是偏室。

婢女就在廊下守着。

她羞红了脸,声音婉转又带着一丝慌张:“三……三哥,别在这儿。”

萧洹声音暗哑:“叫我什么?”

林知意白皙的脸颊更红:“三……三郎。”

萧洹笑了声,大约觉得今日确实是冤枉了她,格外好说话。

不仅将她抱回寝屋,还屏退了婢女。

密而灼热的吻从颈间到身体。

看见她身上的伤痊愈,连疤痕印子都几乎看不清,他便毫无顾忌了。

甚至比热毒发作时更凶。

似乎是没有尽头。

她被他折腾得身上大汗淋漓,飘散着一股淡淡香味。

绯红小脸粘腻着散落的发丝,她使劲的摇摇头,要挣脱开他的掌控。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那儿依旧吓人。

萧洹不喜欢她抗拒自己,一把将她拉了过来,薄唇又贴了上去。

强势,急促。

像是要把人吞进肚子里。

两盏茶后,林知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哭的眼睛都肿了,嘴唇也被咬破。

一场持续已久的恶梦,终于结束了。

她连眼睛都没法睁开,只感觉到萧洹将她搂入怀中。

另一只手的手指,则是在她的嘴上抚过,尽管轻柔,那伤口处仍是传来微微的刺痛。

她嘤咛一声,拍开他的手,强撑着酥软的身子穿衣回去。

可看到地上的衣衫破烂不堪,羞恼又直冲脑门。

都坏了,她穿什么回去。

萧洹重新将她搂住,吻了吻她的耳畔,声音低哑:“我先前就给你准备了几套衣衫,恼什么。”

林知意咬咬牙。

那些衣衫都是好料子,不是云锦便是流光锦,大白天的她如何敢穿着走回去。

她望了眼窗户,天色渐暗,心生一计:“三哥,我今日能留下陪你用饭吗?”

晚上走回去的话,就安全许多了。

萧洹眸光幽深。

她向来是不喜欢留在听雨轩的,每次完事后,无论多疲乏都会硬撑着回去。

看了眼地上的衣衫,很快明白她只是想等到天黑再走。

他淡声道:“想吃什么让薛姑姑去安排。”

见他答应,林知意松了口气。

婢女进来伺候,萧洹梳洗更衣后,便率先离开。

薛姑姑拿来新的衣裳,果然是云锦做的,林知意换上后,身子疲软,心里没忘记素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薛姑姑回答道:“常衡已经去接素云了。”

林知意放下心头大石。

总算没白伺候他。

天色渐暗,晚膳已经摆好。

萧洹还没过来,大概是真的有公务脱不开身。

世子没来,林知意不能动筷。

她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问道:“三哥还在书房忙吗?我去唤一唤他?”

“书房不是五姑娘能去的地方。”薛姑姑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随后亲自去了书房唤人。

一刻钟后,薛姑姑回来了,薛姑姑回来了,却没见萧洹的身影。

“世子今晚没什么胃口,想吃姑娘做的栗子糕。”

“现在?”林知意愕然。

“当然,世子身子金贵,饿不得。”薛姑姑笑意盈盈,“我们做奴婢的,平日也是伺候完主子后再用饭的。”

一句话犹如一巴掌打在林知意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着。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云锦,木然的点点头,心底里嘲笑了自己一句:

一个暖床的玩意儿,确实不该想着与主子同桌吃饭。

薛姑姑今日这警告,她牢牢记住了。


后头骤然出现一道人影,抓住她的手臂。

“素云姑娘,别过去打扰了世子他们。”常衡说着,顺势将她拽到了更远处。

亭中薄纱垂落,离得远了,更看不清里面在做什么了。

素云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常衡为何要阻拦自己,一股羞恼冲上脑门,她一张脸又红又烫,怒道:“这是在外……外边!世子怎么能如此羞辱我家姑娘!”

常衡耳根子也有点红,别过脸拿出哨子吹了个暗号。

很快又有别哨子音回应。

他这才得空说道:“那你们往后说话就小心些。你家姑娘已是世子的人,怎么还想着嫁给别人?更别说那赵家公子还是个傻子!”

这不就是说,他家世子连一个傻子都比不上?

别说是世子,他这个做近侍的也被气得不轻!

素云瞪大眼睛,呼吸停滞:“你……你们怎么偷听人家说话?”

所以说,世子是在变相惩罚姑娘?

常衡白了她一眼:“银月阁就那么点地方,你们又没人在外面守着,刚进院就听见了,算什么偷听。”

素云也来了脾气,双手叉腰:“哼,先前姑娘病了,我来听雨轩可是被打发了回去。现在姑娘病好了,就说她是世子的人,真够无耻的。”

常衡面色微变,捂住她的嘴。

他皱眉警告道:“在听雨轩,你也敢说世子的不是?不要命了?”

素云唔唔唔了几声,常衡才放开手。

他解释道:“世子那两日在黑龙司忙着案子,不怎么回府,是薛姑姑自作主张的。”

“当真?”素云不大相信。

常衡点点头:“自然,世子亦是发了大脾气,让薛姑姑回去庄子,别再管听雨轩的内务了。”

素云怔愣片刻。

薛姑姑跟随世子多年,世子就这样把人赶走了?

听起来,姑娘在世子心里似乎是占着一席之地……

她用手肘戳了戳常衡,问道:“如今王妃起了疑心,世子打算如何安置姑娘?”

常衡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试探。

他不想让这主仆两有着无谓的希望,便说:“世子的亲事快定下了,等夫人嫁进来,自然会给你家姑娘一个贵妾的名分。”

他虽不像薛姑姑那样仇视林知意,可也觉得世子金尊玉贵,不与林知意计较,还给她一个贵妾的名分,她该是千恩万谢了。

但前提是林知意得安安分分的。

所以常衡又特意提醒了素云一句。

素云诚惶诚恐的点点头:“我记下了。”

——

琉璃亭里一片狼藉。

女子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乞求:“不要了……”

她衣衫半卸,雪白皮肤上尽是他留下的痕迹。

萧洹的热毒明明已经缓解,神志清醒了,可他的脸仍然绷得很紧,额头的青筋越发明显。

海浪层层叠叠。

她这条小船似乎怎么都到不了尽头。

见她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娇羞的声音,他面色更冷的继续着。

林知意面颊潮红,眼睛氤氲着雾气,她掐了掐他的刚硬的手臂,声音稀碎:“三哥,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

他生气时非常蛮横。

她实在是承受不住。

果然,萧洹停了下来。

却是双眸沉静,手抚上她潮红的小脸,捋了捋她粘腻在鬓间的发丝,慢声说:“往后别再往各院送东西。”

无论是吃食,还是熏香。

都只能给他一个人做。

林知意一边喘息,一边惊疑。

他这是气自己的东西不是独一份?

这人先前可不是这么小气的。

她抬眸看他:“可送给王妃的只是寻常的香料,而你这驱蚊的熏香是用了贵价且难得的材料制成的,天底下独一份,就连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掌都磨破了皮。

头领汉子抬手欲要将她劈晕,方便把人掳走。

巷子里忽然窜出两个暗卫,瞬间与这帮蒙面人厮杀成一团。

血腥味充斥着鼻尖。

“五姑娘,快躲好!”暗卫喊道。

林知意应了一声。

她果然没猜错,如今她和素云出门是有人暗中跟随保护的。

多亏萧洹在她跟前展露过狠厉手段,她如今的胆子大了不少。

她急里忙慌的起身,正寻思着该往哪儿躲一躲,一个蒙面人就突破暗卫的防线,直面朝她冲来。

“五姑娘小心!”不知是谁叫喊一声,随后就有一道蓝色身影挡在自己跟前。

刺客的剑就要刺下。

咻——

一阵破风声起。

一支冒着寒光的弩箭急速射来,直穿那刺客胸膛。

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街道两头出现阵阵马蹄声。

定睛一看,都是身穿黑龙司官服的黑龙卫。

带头的正是萧洹。

他一身黑金窄袖暗纹直裰,乌黑头发只用发带束起。

手里,还拿着一把弓弩。

眼眸落在林知意身上,又扫视了一眼她跟前的少年,面容冰寒无比。

林知意同样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还来的这么快。

觉察到他的怒气,她的眼眶下一瞬便是凝满晶莹泪水,整个人似是被吓坏了。

“撤!快撤!”头领汉子来得这么快,眼里闪过惊慌,急忙下令。

可他们已被黑龙卫重重包围,根本厮杀不出去。

剩余的刺客被逼到角落,互相换交了眼神,要么咬碎嘴里的毒药,要么割颈自尽,宁死都不愿落在萧洹手上。

一瞬间好些人纷纷倒地,血流一地。

“五姑娘,你别怕,已经没事了。”那少年忽然转身,安慰了她一句。

她一张娇颜百媚丛生,眸光流转如明珠生辉,他片刻失神后,急忙递上一方帕子。

“啧。”不远处,有人冷嗤。

林知意一听就知道是萧洹的声音,她头皮发麻,又听见他说:“张四公子还真是贴心。”

林知意微微一愣。

张四公子?

少年看着不过是十七八的年纪,玉面朱唇,俊逸非凡。

他就是永昌伯爵府的四公子张绍宁?

想起萧洹那日在假山时对自己的折磨,她只觉得今日有些倒霉。

她垂下眸子,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眼角,低声道:“帕子这等贴身之物,四公子不该随意递给别人。”

张绍宁这会才想到自己是外男,并不合规矩,急忙缩回手,脸色涨红:“是我冒犯了。”

难怪萧洹的眼神如刀,出言嘲讽。

这是觉得他在调戏他家义妹。

张绍宁心里懊恼,燕王妃连大夫都不给五姑娘请一个,最后还是萧世子护着她,长兄如父,他刚才的表现着实是太轻浮了!

思及此,他转身就朝着萧洹拱手道:“刚才多亏了萧世子出手相救,张某感激不尽,明日必定带着谢礼上门道谢。”

萧洹将弓弩丢给了身旁的常衡,利落下了马。

“你护着舍妹,该是本世子与你道一声谢。”他淡声道。

张绍宁道:“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又与五姑娘……相识,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护着她的,世子客气了。”

萧洹难得笑了笑:“除了先前的张家宴席,四公子还在哪见过我家五妹妹?”

对上世子那温和的笑意,张绍宁觉得他对自己是高看一眼,便壮着胆子道:“是的,先前徐国公府办的雅集,我也见过五姑娘。”


“薛姑姑,今日确实是我的过错,王妃罚我是对的,还请薛姑姑把伤药带回去吧。”林知意眼里带着怯懦,声音越来越小。

薛姑姑挑挑眉,眼底闪过掠过一抹赞赏,顺着她的话说道:“世子是替王妃赔罪,五姑娘不收这些伤药,是心里还在怨恨王妃吗?”

林知意忙的摇摇头。

徐岚心里舒坦了点。

表哥嘴上不饶人,却在背后帮着姑母收拾烂摊子,看来表哥对姑母还是有母子亲情。

那她和表哥的婚事肯定是板上钉钉,不会有什么阻碍了。

想到这,她展颜一笑:“五表妹,表哥对你可真好。你快收下吧,不然薛姑姑回去很难交差。”

那语气,像极了听雨轩的女主人。

她没再在银月阁逗留。

半路上,丫鬟愤愤不平的开口:“不过是一个上门打秋风的孤女,世子就算是替王妃赔罪,也用不着送这么好的药膏吧?”

徐岚同样面色沉沉,想起林知意那张精致小脸且媚而不俗的气质,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揪紧。

“或许,表哥下午宠幸的人真的是她。”她脚步一顿。

所以表哥才会急忙赶到水榭,还要送去昂贵的祛疤药膏。

丫鬟眼瞳紧缩,压低声音:“可……可姑娘不是看过她的鞋子了么?”

“她若有防备,自然会换别的鞋子见我。”徐岚微眯眼睛,眸光流转,“若能看一看她身上有没有痕迹……”

丫鬟提议道:“不如让王妃派人去检查吧?”

徐岚摇头:“若她身上没有痕迹,仍是完璧之身,我岂不是惹祸上身?”

若表哥对林知意真的只是兄妹之情,那她无疑是惹了表哥厌烦,这门亲事也别想谈成了。

没有确凿证据,她绝不能妄动。

但很快,她就勾了勾嘴角:“此事,还得让我那位四表妹去做。”

她在丫鬟耳边低语几句。

眼神越发狠厉无情。

——

银月阁,屋中。

锦盒放在半旧的桌案上。

里面足足放了三罐伤药,瓶身质感宛若玉石,同样画着宝芝堂的标识,十分精美。

素云送走薛姑姑回屋后,发现林知意坐在圆凳上,身子微微发抖,肤色在昏暗的屋中显得格外苍白。

像是块冷玉,只剩莹白,没有半点血色。

“姑娘,你怎么了?”素云担忧问道。

“你守好院子,我去一趟听雨轩。”林知意声音酸涩,一双乌黑瞳孔深不见底。

素云她身子猛地一抖,抓紧了林知意的手臂,说道:“世子都说与姑娘两清了,姑娘为何还要跳入火坑?”

想起自家姑娘身上的伤,她又不争气的红了眼睛。

林知意动作轻柔,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道:“他让薛姑姑来送药,又当着徐岚的面说出那些话,他哪里是想要两清。”

萧洹还在记恨她,故意戏耍她罢了。

素云回味过来,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世子怎么这样!若王妃找不出那个婢女,表姑娘会再次怀疑上姑娘的!”

林知意一阵心寒:“她只要在王妃跟前提一句,王妃定会派人来给我验身。”

若她是个丫鬟又或者别家的姑娘,燕王妃或许会将她送入听雨轩。

可她是燕王带回来的义女。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王府的五姑娘。

兄妹有伦,燕王妃最好面子,此事捅破的话,金尊玉贵的萧洹自然能置身事外,顶多会被戳一下脊梁骨。

而她,只有被打死的下场。

——

萧洹在北境那几年立了不少军功,回京之后就被皇帝封为世子,还让他担任黑龙司指挥使一职,赏下了不少金银珠宝以及一处大宅。

大宅与燕王府毗邻,他就命工匠将两府打通,只是那几道月门平日都有人把守,就算是燕王妃亲自来了,也不能随便入内。

林知意熟络的穿过小路,见四处无人,才飞快的穿过西边的月门。

那侍卫看见是她,并未阻拦。

夕阳西下,宅院里一片郁郁葱葱,栽种着各种奇花异草。

林知意穿过长长的游木长廊,听雨轩映入眼前。

廊下的婢女都经过调教,规规矩矩行了礼,没有乱看一眼。

林知意刚进正屋,就看见萧洹往外走。

萧洹又换了一身月白圆领常服,腰束白玉金钩腰带,更衬得腰窄肩宽,连带着身上那桀骜不驯的气势也被掩藏不少。

一见到暗影里的林知意,卷起怒气:“谁让她进来的?!”

林知意被他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微微颤抖,莫不是她意会错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想逼她来认错求和。

而是记恨那碗下了毒的甜汤,见她想撇个干净,如今要来秋后算账?

婢女脚步匆匆的走进来,神色慌张的跟萧洹请罪,接着才道:“五姑娘,奴婢送您回去吧。”

萧洹没再看她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眼见人就要走出正屋,林知意把心一横,三两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

因走得太急,牵扯到她膝盖的伤口,她疼的唇色微白,额头沁出细细冷汗。

她闷哼一声,萧洹总算是停下脚步。

“三哥,你就快与表姐定亲,我是吃醋才说了那些话,你别不理我。”她微微哽咽,柳眉微蹙,眼底眸光潋滟。

婢女见状,忙的退下去,还把门带上了。

萧洹一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只觉得喉咙有点干。

他声音暗沉:“你是欲擒故纵,想让我娶你?”


一声呵斥,吓得萧玉淑浑身发抖,赶紧退开了几步,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林知意下意识要将发簪取下来。

谁知那女子气得绿了脸:“别用你的脏手碰本郡主的东西!”

一个嬷嬷赶紧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发簪摘下来,反复查看有没有损坏。

确认没有损坏后,她就皱着眉头怒斥道:“这可是郡主自己画的图纸,在珍宝阁订做发簪,怎么就戴在了你的头上?!”

“见过昌裕郡主!”女掌柜快步走出,抢先说道,“是这娘子瞧见这发簪精美,说自己哥哥是黑龙司的指挥使,若不给她试戴,她就让自己哥哥过来把店给砸了,小的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拿过来给她试戴的。”

林知意的心咯噔一跳。

这位昌裕郡主是端阳长公主的爱女,听说她极好打扮,花费奢靡,令人咂舌。

最重要的是,她与萧玉芙、徐岚不睦已久。

林知意镇定的行了礼,解释道:“是这女掌柜将发簪取回来让小女试戴的,是她扯谎,还请郡主明察。”

昌裕郡主皱皱眉头,想要好好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可此时徐岚和萧玉芙都走了上来,敷衍行礼,喊了一声见过昌裕郡主。

萧玉芙:“郡主别这么小气嘛,一支发簪罢了,你不至于要跟我五妹妹计较吧?”

徐岚:“我这五表妹的父亲对燕王有恩,表哥一向宠着她,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今日的无礼吧。”

两句话下来,激得昌裕郡主一张脸黑了又黑。

“我说她怎的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是你们带来的!天子脚下,萧洹竟敢如此纵容自己的义妹,真是无法无天了!”

三人舌枪唇战,如同在战场上刀光剑影,谁看了都知道她们嫌隙不小。

店里的客人急忙退到了一边,免得殃及池鱼。

林知意看到这一幕,心沉了又沉。

徐岚和萧玉芙越维护她,昌裕郡主越不会放过她。

教训她只是表面的,实际上是冲着萧洹来的。

店里人多口杂,再加上昌裕郡主大闹后,徐家就能添油加醋以此来大做文章。

短短瞬间,她心里也不知骂了萧洹多少句,两人缠上之后,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了。

林知意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萧玉淑,道:“六妹妹,你刚刚就在我身侧,你可否为我说一句公道话?”

萧玉淑埋着头不敢看她,双手拧紧了帕子,支支吾吾道:“确实是……确实是你欺压女掌柜,让她把发簪拿过来给你试戴的,我……不敢说谎话……”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昌裕郡主怒气难消,狠狠地瞪了林知意一眼,“没想到一个寄养在燕王府孤女,都敢骑在本郡主头上撒野!本郡主要进宫!”

林知意心神一慌。

若昌裕郡主进宫告了状,陛下必然会传召萧洹问话。

她只是个纾解热毒的玩意儿,为保自己的官职和亲妹妹,他只会将罪名推到她头上。

“郡主且慢!”林知意喊了一声,决定剑走偏锋,“小女是觉得发簪美则美矣,却像是缺了点什么,所以才让女掌柜把发簪拿过来试戴一下,并非有意不敬。”

这话一出,倒是让徐岚二人愣住了。

这是说昌裕郡主设计的东西不好?

林知意是傻了还是疯了?竟然自掘坟墓。

嬷嬷义愤填膺:“你好生放肆!轮得到你来说郡主的东西不好?”

她冲过去便想打林知意一巴掌。

“嬷嬷!”昌裕郡主喊住人,脾气稍稍收敛,两道远山眉蹙起,抬步走过去,用锐利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会做首饰?”

林知意轻轻摇头:“小女虽不会做首饰,但还有几分眼光。”

她这话甚是狂妄自大,顿时引得昌裕郡主冷嗤一声:“你这身衣裙是三年前的款式,那菊花银簪更别说了,得是十几年前的老物件了吧?就你这样的土包子,也敢说自己有眼光?”

正因林知意穿成这样,她刚刚才这么生气。

她设计的发簪被一个土包子戴在头上,不仅玷污了她的设计,更是糟蹋了她的心血!

林知意脸上没有任何窘迫羞恼,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果然,自己这路子算是走对了。

昌裕郡主没让嬷嬷打她,想来也是觉得自己的设计不算满意,想听听她的真话。

她转身指着匣子里的发簪,不亢不卑说道:“郡主,依小女愚见,这宝石花应该换成粉色碧玺,整支簪子的色彩便能更加相得益彰。”

“你懂什么……”昌裕郡主声音戛然而止,眼珠子一转,就转头看向地上的女掌柜。

“可有差不多大小的粉色碧玺?”她催促道,“都给本郡主拿过来。”

珍宝阁接订做的生意,自然有宝石材料供客人挑选。

女掌柜赶紧爬起来,让伙计端了几盘粉色碧玺出来。

昌裕郡主挑选了几颗成色不错的,放在发簪比了比,眉眼一亮,神色雀跃:“果真如你所说更加协调了。”

如此一来,不仅蝴蝶灵动,就连多宝花也鲜活了起来。

她在画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

昌裕郡主刚刚还怒气冲冲,这会儿就扬起笑意,拉住林知意的手:“你果然是有几分眼光,你快随我回府,再帮我看看其他画稿。”

林知意愣了愣,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眼眸,才知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说真的。

她放下心头巨石的同时,更是涌上一股热意。

她以养女身份留在燕王府,每次赴宴,别人嘴上喊着五姑娘,眼中的鄙夷和轻蔑却是毫不掩饰的。

这样的真诚目光,林知意也不知道多久没见过了。

萧玉芙不敢相信,上前一步脱口而出:“她身份卑微,戴了你的发簪,你不责罚她就罢了,怎么还邀请她去你府上了?!”

昌裕郡主脾性古怪,因为自己身份尊贵,向来是懒得给京中贵女卖笑脸的。

见昌裕郡主这会儿与林知意交好,萧玉芙瞬间憋了一肚子火,就连徐岚也堵不住她的嘴。

林知意神色淡淡的,慢声说:“四姐姐,刚刚你不是还维护我的吗?怎么看见郡主不惩罚我,你反倒不高兴了?”

这番话点醒了昌裕郡主,她瞅着对面两人,眼里带着疑惑。

萧玉芙一噎。

徐岚知道没法借刀杀人了,干脆破罐子摔破,面色冰冷起来:“郡主饶过你,是郡主大度。可你借着表哥的名号狐假虎威,败坏了表哥和燕王府的名声,你四姐姐如何说不得你?”

就算昌裕郡主不计较了,她也不会让林知意好过!

“可不是!你只是我家的养女,怎敢如此嚣张跋扈?今日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来日岂不是更加猖狂了?”萧玉芙微抬下巴,气势汹汹,“来人,抓住她!”


“我不说了!”慕时说着,转身拿过药箱,“你应该是不会准我帮她施针的,那只能用一剂狠药赶紧退热。”

林知意烧的太久,再拖下去,只怕会烧坏了脑子。

他拿出一颗丹药,叮嘱道:“这丹药猛烈,服下之后在一个时辰内得有人照看着,只要出汗就要擦掉,不然她吸回了这些热汗,性命可就堪忧了。”

萧洹接过,道:“那她的身子该如何调养?”

“要调养,得先停了那避孕药物。”慕时睨了他一眼,“要么,我给你准备几个干净又美貌的女子?”

萧洹不仅要服用丹药压制身体的毒性,还需与女子阴阳调和来纾解,如此才能舒缓噬心痛苦,模样和脉象也能与常人无异。

选女人这种活儿,他最有经验。

不过他说这话是想帮帮林知意,好让她能减轻点负担。

“半年了,你真是个废物。”萧洹嘲讽。

慕时一噎,想到自己至今尚未有解毒的头绪,顿时没了话说。

他闷声不吭的关闭药箱,起身要走。

萧洹唤了他一声:“先给她调配一些调养的丹药。”

慕时挑挑眉:“难得你有点良心,我定会用上好药材,尽快炼制出来。”

他披上披风,戴上兜帽,一张脸隐入昏暗之中才开门出了屋子。

这一晚,林知意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被水包围着。

不仅身体滚烫,还黏黏腻腻,令她非常的不舒服。

似乎坠入噩梦中,又出现了萧洹那张脸。

他面容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冷幽幽的盯着她,似乎是回到她没了清白的那一晚。

她浑身哆嗦,想蜷缩在角落里,避他远远的。

“你下毒了?”他一身戾气,“连你也要害我?”

她刚刚遭受了他的强迫,身上疼得厉害,整个人陷入了恐惧之中。

她默默落泪,急忙摇头:“三哥,不是我……不是我下的药,三哥,你信我!”

她怕萧洹不信,又说:“我喜欢别人,我有心上人,我绝无勾引你的心思,三哥,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往外泄露半个字……”

萧洹听了这句话,眸光幽深,他冷嗤一声:“你害我中毒,还想置身事外?还想当无事发生?”

他大概是怒极了,强行将她拖了过去。

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似是宣告了她的后半辈子都要困身于牢笼之中:

“林知意,往后,你得随叫随到。”

她眼中含着泪,迟迟不肯答应。

他丝毫不怜惜,虎口掐住她的下颔,冷声问她:“听见了吗?”

林知意木讷的点点头,随后又坠入了另一个噩梦。

迷迷糊糊间,她又听见了萧洹问自己:“为我生个孩子可好?”

林知意心想,也就是在梦里,萧洹才会这样问她。

既是在梦里,她也硬气了起来,拒绝道:“不好!”

看到萧洹一张脸都黑了,她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翻个身继续睡觉。

天色微亮。

萧洹这一晚被气得不轻。

从银月阁出来之时,连常衡都吓得不敢上前。

“何事?”萧洹阴冷冷问道。

常衡硬着头皮禀报:“王妃那边派了两个人过来盯着银月阁,在半路就被属下抓住了,该如何处置?”

燕王妃心存怀疑,自然想找到他们两私通的证据。

只是萧洹敢走这一步,他岂会毫无准备。

他在王府布下了不少眼线,银月阁附近也藏着几个暗卫,只是如非必要,他们都不会出现。

“照旧。”萧洹看了眼东边的紫青天色,又问,“为何她病了,暗卫没有禀报?”


林知意有些惊诧。

徐岚来府上有一段日子了,每日不是去服侍燕王妃,就是去四姐姐那儿,从未踏足银月阁。

难道是见到萧洹为她出头,所以急着来拉拢?

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有什么好拉拢的。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才让夏荷把人请进来。

银月阁在王府西南角,外院墙壁剥落,里屋家具摆设有些残旧,那圆凳坐下来之时还会发出嘎吱的响声。

徐岚面色如常,却用帕子捂了捂鼻子。

转头看见林知意已换了一套半旧的棉麻衣裳,人从榆木雕花屏风后走出。

脚步虽不快,背脊挺如玉竹,面容娇美,皮肤凝如玉脂,犹如一道清风吹散了屋中的寒酸之气,增添了不少华彩。

她压下心中的妒忌,道:“五表妹,我想起有几件衣裳和鞋子都没用过,都是时新的款式,你我身量差不多,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她招招手,丫鬟就将东西放到桌上。

林知意看了眼,衣裳是用上等布料裁剪缝制的,绣鞋绣着展翅蝴蝶,鞋头还缀着一颗莹润珍珠。

她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舍不得移开目光:“真的送我了?”

徐岚含笑道:“真的。”

话音刚落,林知意就伸手拿过蝴蝶绣鞋,脱了自己的鞋子,自己试了起来。

可刚套上脚,尺码却大了一寸。

“大了些呢。”林知意顿露失望之色。

徐岚趁机瞥了眼她换下来的绣鞋。

确实是浅绿色的,鞋头简素,两侧却有精细绣花,还用了小巧的珍珠做花蕊,看起来栩栩如生。

再加上林知意这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她疑虑尽消。

这种货色,表哥怎瞧得上眼。

林知意留意到徐岚的神色,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想来萧洹抱她回去的时候,自己只遮了头,没有遮住双脚,让人看见她穿着浅绿绣鞋。

徐岚在水榭的时候留意到她穿的鞋子,所以才会上门试探。

幸亏她和素云当日用同样布料做了不同款式的鞋子,一对简素普通,一对绣花点缀珍珠。

她一直不敢打扮得太过张扬,一直是穿着那双简素的绣鞋。

徐岚忽然登门,她自然警惕,便换了鞋子再出来见人。

“姑母今日头痛症发作,我就先回去侍奉她用药了。”徐岚寻了个借口告辞。

林知意放下心头大石,起身相送。

刚到廊下,就见到有人进了银月阁。

徐岚停下脚步,眼底闪过惊疑,虽未行礼,语气却是恭敬:“薛姑姑怎么来了?”

薛姑姑是听雨轩的管事,萧洹最信任的仆从。

饶是燕王妃,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薛姑姑手中捧着一个长方锦盒,按规矩行礼,笑道:“是世子吩咐奴婢来送药的。”

徐岚一眼留意到锦盒上画着宝芝堂的标识。

这是京城里最出名的药铺子,它家的膏药效果绝佳,还没有难闻的药味,就算一罐膏药卖上十两八两,生意亦是络绎不绝。

想起萧洹从未对自己上过心,她心中不悦,忍不住侧头瞥了眼林知意。

林知意又是受宠若惊:“多谢三哥,劳烦薛姑姑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林知意的脸色似是苍白了几分。

素云上前要接过锦盒,薛姑姑却道:“世子特意吩咐奴婢亲自上药,好瞧瞧五姑娘的伤口如何,如此才好确定要买多少雪莲祛疤膏。”

徐岚怔了怔,看着林知意的目光有些古怪:“这药膏的材料不好得,宝芝堂规定,一个人一个月只能买一罐。”

更别说这雪莲祛疤膏一罐就要三百两。

就算她是这位徐家嫡姑娘,月例也不过是十两银子。

薛姑姑耐心解释道:“世子与宝芝堂的少东家相熟,并无限制。”

林知意顶着徐岚的目光,已是头皮发麻。

她就知道萧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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