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小柒许头柒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员疯批太会耍,注意啊耍斯必雷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再见楚星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着,许头柒看了一下时间,“时间过得真快,又下班了。你的任务,从明天早上开始。”“现在,下班吧。”“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下班路上,许头柒,薛兵,葳蕤三人,并肩而行,往家走去。半路上,一名沙滩衬衫,豆豆鞋,花裤衩的吊儿郎当年轻人,不动声色的跟着几人,“调查清楚了,葳蕤让跟踪的那名毒贩,叫做麻猜,本地人,四十五岁,没有家庭,常年孤身一人。”“这货警惕性很高,咱们警员是生面孔,跟着他进了一处巷子后,便没有再继续往前跟进,在外面守了一夜。”“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目前是独居,还没有与任何其他毒贩有过交流。”许头柒微微颔首,拍了拍花裤衩,“辛苦了。”花裤衩沉吟几秒,又道,“是否告知缅甸或者泰国本地警察这则消息,让他们去跟踪?”许头柒摇了摇...
《全员疯批太会耍,注意啊耍斯必雷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说着,许头柒看了一下时间,“时间过得真快,又下班了。你的任务,从明天早上开始。”
“现在,下班吧。”
“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下班路上,许头柒,薛兵,葳蕤三人,并肩而行,往家走去。
半路上,一名沙滩衬衫,豆豆鞋,花裤衩的吊儿郎当年轻人,不动声色的跟着几人,
“调查清楚了,葳蕤让跟踪的那名毒贩,叫做麻猜,本地人,四十五岁,没有家庭,常年孤身一人。”
“这货警惕性很高,咱们警员是生面孔,跟着他进了一处巷子后,便没有再继续往前跟进,在外面守了一夜。”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目前是独居,还没有与任何其他毒贩有过交流。”
许头柒微微颔首,拍了拍花裤衩,“辛苦了。”
花裤衩沉吟几秒,又道,“是否告知缅甸或者泰国本地警察这则消息,让他们去跟踪?”
许头柒摇了摇头,“不用,我信不过他们。”
几人正聊天间,远处一高瘦男子,手里提着几袋点心小吃,朝着许头柒几人小跑过来,“诸位,来了金三角,怎能不吃些特色美食,这是在下刚给几位买的,还热乎着。”
周康殷勤的替几人提袋子,又将点心小吃递过去。
许头柒随手接过一块手抓饼,咬了一口,“你妹妹周好甜,往后没人敢欺负她。”
“喏~”许头柒指了指薛兵,“这位是我表哥,美墨赌场的人事主管,位高权重。”
周康自是认识薛兵,不然也不会拜托几人,照顾自家小妹了。
只是以他的身份,平日里也跟薛兵搭不上线,此刻有机会,自然表现的更加殷勤,“周主管,我家小妹,拜托你了。”
说着,又要塞钱。
薛兵摆摆手,“钱就不用了,小事一桩,你赚钱也不容易。”
周康不停陪着笑,“诸位,若您们有什么事儿用的上在下的,尽请开口,在下一定尽心办好。”
许头柒将手抓饼吃完,擦了擦手,“嘿,你还别说,我这边还真有一件事儿,想让你帮忙。”
周康顿时拍着胸脯,“您说,您说。”
许头柒喝了口水,顺下嘴里的食物,“跟踪一名叫做麻猜的毒贩。”
周康拍胸脯的动作,顿时一滞,“各位,我就是条狗,你让我去干这事儿,人随便一抻脚,就踢死我了。”
许头柒看着周康,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那两张中国临时居住证明,递给他,“看一下吧,这是报酬。”
周康小心翼翼接过,打开,那原本对任何人都毕恭毕敬的脸上,出现一抹狂热,以及隐藏很深的,贪婪之色,“这是……”
周康紧紧握住这两页纸,不肯松手。
只是,许头柒还是掰开他的手指,将证明收了回去,“只要你能跟踪麻猜,顺着他,找到毒贩的窝点,这两张证明,一张是你的,一张,是你妹妹的。你可以通过自己的渠道,去判定这两张证件的真伪。”
“小妹……”周康嘴里,低声呢喃着,“诸位,这任务我接了。”
“只要舍妹能离开美墨赌场,并前往中国定居。即便是需要送死的活计,诸位也大可交给我。”
“在下,只要诸位一个承诺。”
许头柒做出一个“请讲”的手势。
周康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若在下在执行任务之中,死于毒贩之手,请诸位信守承诺,将舍妹送出缅泰华,送往中国。”
“如此,在下感激不尽。”
“在下去九泉之下,也会念着诸位的好。”
许头柒看向周康的眼睛,认真开口,“若你死了,无论任务是否完成,周好甜,都将获得前往中国定居的机会。”
许头柒看着昏暗灯光下,小脸涨红的周好甜,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急忙制止了周好甜的动作,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我……我不需要你的身体。我也不会强迫你,去做任何事。”
“我所说的代价,不是指这个。”
周好甜那原本潮红的面色,在一瞬间褪去,她低下头,脚趾不停抠地,“啊这……”
许头柒咳嗽一声,在这座不大的包厢里,上手检查起来,他不能只听周好甜说,而是必须要确保这里没有任何摄像头以及监听设备。
在检查完成之后,许头柒才继续开口道,“我所说的代价,不是你的身体。”
周好甜低着头,脚趾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
许头柒继续道。
“但你先不要高兴太早。”
“我指的这个代价,很可能是你的命。”
说完,许头柒背靠包厢大门,从口袋里,取出两封文件,将其中一封,递给周好甜,“中华人民共和国,西双版纳州,临时居住证。”
“这是给你的订金,若之后交给你的任务完成,我会给你一张中国永久居住证明。”
周好甜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面色,几乎又是在一瞬间涨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几乎都要站立不稳。
可是,在这般诱惑之下,在美梦即将成真之际,她却依旧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没有去接这张临时证明。
她很清楚,越好的东西,付出的代价,就一定越大。
有命拿,没命用,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周好甜一双好看的眼睛,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两张临时居住证,“你怎么证明这两张证件,就是真的?”
许头柒已经准备好说辞,直接开口道,“一张给你,另一张给你哥哥周康,由他来判定证件的真伪。”
“之后,再由他这写信给你,告知你结果。”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没理由,不相信你哥吧。”
周好甜内心天人交战,低着头,眼神不断变换。
可最终,她还是答应了许头柒。
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哥哥周康。
“你想要我做什么?”
许头柒对于周好甜的选择,早已知晓。
眼前的女孩看似柔弱,但内心的坚定,却并不比任何人要来的差。
而且,许头柒第一次见她,就从她看信的眼神里,看见了名为野心的东西。
逃离美墨赌场,逃离缅泰华,前往中国定居的野心。
“你的任务很简单,在工作时间,以及非工作时间里,接触任何疑似毒贩之人时,注意用耳朵收听空、姐两个字,以及空姐这个词语。”
“你十四岁就在这座赌场,至今已经八年,是非常非常熟的面孔。”
“许多人,包括毒贩们在面对你的时候,都会降低警戒心。”
“你在听到那空、姐、空姐四个字之后,将说出之人的样子,指给薛兵看。”
“薛兵,你们这儿的人事主管,你应该认识他。”
周好甜看着许头柒,眨巴着眼睛,“就这样嘛?很简单呀!”
许头柒眉头微皱,表情严肃的望向周好甜,“很危险,这里面有你想象不到的危险。你在给薛兵指人时,也一定要低调,最好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周好甜被许头柒突如其来的严肃,给吓到了。
同时,她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看向许头柒的眼神,微微变化,但却没有了之前的惧怕之色,“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许头柒颔首,“任务结束之后,中国临时的居留证,会给你和你哥周康,一人一张。上面临时两个字,也会换成永久。”
许头柒与葳蕤,
走在临沧市的街道上,
这里距离雨林不远,
晚风吹在身上,
凉凉的,
很舒服。
葳蕤穿着白裙子,
在夏夜的凉风下,
翩翩起舞。
“这次缉毒行动,捣毁一个贩毒窝点,抓捕毒贩十七名,缴获毒品,粗略估计有上百公斤。”
“不愧是大家公认的——西双版纳最锋利的剑,喂喂喂,许头柒,说你呢。”
“距离你上次立功受奖,才刚过去了不到一天。”
“这次,又要上台领奖了哦。”
许头柒没有回头,他想起一些事情。
自己每次上台领奖,在幻觉里,其实是对着一大片林子发表感言。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
但演讲这种事,
能不去,还是别去了。
他不太喜欢出现在公共场合,
即使是没有记者,没有照相机,只有自己警察系统内部人的公共场合。
“葳蕤姐,这两天我有点累,看见毒贩的血液和脑浆,有些不适,要休息一下。”
葳蕤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头柒,“你还会不适,我以为你只会兴奋呢。”
“不过你想休息的话,就休息吧,请假报告,我替你打。”
直到这时,许头柒才回身,看向葳蕤的侧脸。
她今天化了妆,很好看。
“老姐,关于你那个扫黄打非的任务,请务必和我说实话。”
“你这朵西双版纳最鲜艳,最致命的玫瑰,上级一般都不会出动的。”
“你一出动,必见血死人。”
“话说,让你去卖y窝点当卧底。”
“你当我傻子啊!”
葳蕤眨巴化出来了卡姿兰大眼睛,笑着道。
“老弟,我们两个的长相,在整个警察队伍里,也是靠前的那一挂。”
“这个你不反对吧?”
许头柒耸耸肩,当然不反对。
葳蕤继续道。
“我接下来要执行的任务,需要的便是长的有些好看的人。
“我们两个,当仁不让。”
“西双版纳最锋利的剑,与最美艳的玫瑰,联手行动,当战无不胜!”
葳蕤撩了撩风吹起来的发丝,她二十七岁,正是爱美的年纪。
可由于缉毒警职业的特殊性,她很少化妆,几乎不化。
这次去执行任务,终于能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化美美的妆了。
葳蕤喜滋滋想着,并从随身的包里扔出厚厚一摞H碟。
“阿柒,接着。”
“回去多温习一下。”
“港岛那边传过来的。”
“这次扫黄任务的执行地点,是在中缅边境线那里。”
说着,葳蕤的语气,一下变得严肃。
“在这,黄赌毒不分家的,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可掉以轻心。”
“你想知道的内容,都在这里,阅后即焚。”
许头柒伸手接过。
假装不在意的,
放进上衣口袋。
“嗯,我记住了。”
“葳蕤姐,那我回去了。”
他转身就走了。
葳蕤却从背后叫住他。
“要不,你回家吧,师父和师母挺想你的。”
“你租的小屋子,四处漏风。”
许头柒没回头,只是摆摆手。
“大夏天的,漏风凉快。”
“还有这些碟子,你让我在家里看,要给师母听见了,还不得手撕了我。”
回到出租屋里,转身锁上门。
许头柒一直憋着的那一口气,才缓缓吐出来。
透过窗户,炙热的骄阳快要落下,淡泊的挂在天上。
许头柒捂住自己的头,无助的蹲在墙边的角落里。
“副队长柯军这样的事情,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再出现了。
许头柒眼前的景象,正在逐渐崩塌。
他能感觉到,自己又要进入另一个世界了。
“这个病到底怎么回事。”
“是精神类的疾病吗。”
“会死吗?”
“若不死,我不要去精神病院。”
“如果死,我不要死在医院里。”
“这个病,瞒不了多久的。”
“我的大脑,不再清醒了。”
“可唯有清醒,才是真正的活着。”
“我要尽快,死在战场上。”
许头柒打开葳蕤送过来的一大叠影碟,从其中抽出来一张盖着红印的纸张,将之打开。
任务类型:高等机密,名义上定性为扫黄。
真实内容:绝密。只能告知,此次任务为中、缅、泰三个国家联合执法。
许头柒看着文件,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
“难怪葳蕤要过去。”
许头柒继续往下看去。
任务人员名单:绝密。(人员与以往不同,只有极少数人以及执行任务的队员及其相配合的队友,可以阅览。)
任务执行地点:临沧市以东,2186公里的中缅边境线以南,东经??!北纬??!
具体地点,暂不可告知,请继续阅读另一份文件。
许头柒再次取出一份文件。
地点:缅甸噶县,泰国更县交汇处,有一处名为缅泰华的区域。
这片区域紧挨临沧江,江的对面,就是中国领土。
缅泰华是一片罪恶之地,下水道里流淌着鲜血,街道上充斥着暴力与奸杀,到处都是名义上的失踪人员,被迫或自愿。而在城市的脉络中,毒品就像细菌,流淌在各个角落。
近年来,从这片罪恶之地里,不断有贩毒人员通过江面,通过热带雨林,越过2186公里的边境线,以各种惨绝人寰,难以捉摸的方式往中国云南、湖北、香港、广东贩卖毒品,给中国的和平安定,给人民的生命安全,造成破坏。
任务执行时间:1990年10月5日,国庆假期最后两天。
具体任务地点:在缅泰华地区有一家超大型赌场,背靠澜沧江,名为——美墨。
美墨内部有我们卧底的人。
执行任务之人,在到达美墨赌场门口后,会给其联络暗号。
“美墨?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这里成为「罪恶之地」还不够,竟然想将中缅边境线,变为美墨边境线那样的[法外之地」。”
许头柒眉头微皱,眼里杀机四溢。
“既然有人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许头柒蹲在地上,将手中文件烧毁。
“这一次,除了要完成任务,我也一定要保护好任何一个队友,不惜用命。”
“若我真的能死在这次任务中。”
“对我来说,或许已是最好的结局。”
天慢慢黑了,蹲在地上的许头柒,缓缓闭上眼睛。
在还清醒的最后几秒,许头柒掏出碟子,塞进了影碟机里。
这个地方很偏僻,就算有过路人,就算他大喊大叫,声音也会被影碟声盖住。
“祖母,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吗?”许头柒起身,看向周围。
祖母慈爱的牵起许头柒的手,满头银发在月光下,像是一柄柄放在冰块上的刀。
“小柒啊,这是你五婶子,她冒夜过来,是想给你说上一门亲事。”
许头柒冷冷地望了一眼边上女人,她一身粗布麻衣,脸上抹着红色的劣质胭脂。
“给我说亲?”
他感觉不可思议。
一个爱做白日梦的癫子,也有人愿意嫁?
五婶子张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咱部落南边,一大户人家的女儿,要出阁。”
“这不,正择婿呢。”
“咱小柒长得好看,给人家看上了。”
“到了那儿,不用劳作,能天天吃饱嘞。”
祖母听着,苍老面上的笑,已是遮不住。
许头柒跟着祖母笑着,但目光却冷冷地望着五婶子。
五婶子被许头柒这个眼神盯的头皮发麻,悻悻缩了缩脖子。
“大夫家的女儿,是得了点小病。”
“但那方面,不碍事的。”
“人还说了,会给小柒和女儿,办一场盛大的结亲仪式,一切事务,您家都不用操心。”
祖母笑呵呵的开口,“可有人看上我家小柒了,小柒可是我制作的,最好看,最满意的作品呢。”
五婶子眨了眨自己的大小眼,“制作,作品?几个意思?”不过,她没有想太多,而是继续热情道,
“包明媒正娶的喔!”
祖母不动声色,将五婶子拉到一边,偷偷又询问一次,希冀得到一个肯定回答。
“真的?”
“包的?”
五婶子拍着自己的胸脯。
“包的。”
于是,
便定好了日子。
许头柒站在那儿,见祖母含笑,便也没有再反对这门亲事,只是垂眼看着地下。
即使在幻觉里,有人对他好,他也要加倍的好回去。
祖母说过,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他成家。
现在有机会成家,让祖母开心。
他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五婶子见二人答应。
匆忙离开了这里。
边走,边暗骂一声晦气。
五婶子越走越快,来到城南大户人家门口,又换了副谄媚表情,笑的鼻塌嘴陷的。
“事儿呀,办成了。”
“那娲大娘,以前多厉害一人。”
“现在老了,老糊涂咯。”
“这笔买卖,咱可是赚大发了。”
我把所有和这件事儿有关的人,
都耍死了。
再之后,
我就变得浑浑噩噩。
我的内心里,
只剩下一件事儿,
就是找到那天雪夜里,
救了我的那个男人,
亲口对他说声谢谢。
这一找,
就找了十年。
当我再次见到头七老大时,
是在一个小部落里。
他变得神神叨叨的,
也不认识我。
我和他说了许多话,
他就只是笑笑,
看向我的眼神也很陌生。
我很难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
「头七老大」会变成这样。
之后,
我又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加入了他的教会。
知道了他的名字,原来叫做「头七」。
教会里的人,都叫他「头七老大。」
「头七老大」失去记忆,离开「耍子教」之后,
「耍子教」之中为首的,
叫做「吊唁」。
「吊唁」和我说,
「头七老大」是个活了很久很久的人。
他天难葬,地难灭,耍遍了世间所有的一切。
他觉得人生没意思,想要去耍一种以前从未耍过的事情。
之后,头七老大好像在玩耍出了岔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把自己的记忆,
耍没了。
所以,
我的人生又多了一个目标,
那就帮头七老大恢复记忆。
之后,
再亲口对他说一声。
“谢谢。”
现在,
我受「吊唁」所托,
决定刺激一下头七老大,
从他身边,
最亲近的人,
下手。
我叫「入殓」,
我要继续耍了。
————
城北李员外的家底,
比城南孙大夫家要厚实的多。
毕竟,
人曾经当过官。
今早的李员外家,
一片缟素。
大气的府门外面,
高挂着两个白灯笼。
「入殓」扭动着腰肢,
来到了李员外的门口,
伸出兰花指,
“哎呦喂~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呜啊呜~小少爷就这样走了,可让老的,怎么活啊。”
「入殓」哭了没一会,
李员外家的下人,
便赶紧出来,
将她迎了进去。
「入殓」进门,看见李员外,用血液抹红的唇齿,绽放出诡异的笑。
“员外,您老,可要保重身体啊。”
“小少爷,他可在天上看着您呢。”
“您千万不……”
「入殓」话没说完,
李员外便直接扔给她一身花花绿绿的丧服。
“叫你来,是给我小儿穿衣的。”
“去干活吧。”
「入殓」跟着李员外来到小少爷死去的房间。
刚进门,
「入殓」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知道,「哭丧」已经把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做好。
现在轮到她登场,好好的耍上一耍了。
“生者要穿生人衣,死者要披死人挂。”
“小少爷,您抬抬手,穿上家人为你准备的大褂呀。”
「入殓」腕上用力,却感觉到这位死去小少爷的胳膊,像是有千斤沉似的,完全抬不起来。
小少爷才刚死不到一个时辰,哪有那么快尸僵。
「入殓」微低着头,嘴角微不可动的上扬了一下。
而后,
她猛的抬头,却见一个虚幻的,和死去小少爷长相一模一样的,脸上带着渗人笑的鬼魂。
鬼魂正一只手按住尸体的胳膊,一只手压在「入殓」的手上。
鬼魂的嘴角里,流出透明的,粘稠的,只有「入殓」一个人才能看见的,肮脏的,发臭的口水……
那一年,缉毒队来了个年轻人,才二十岁。
才来一年不到,就在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破获了好几起毒品走私案。
有年纪大的缉毒警,说他很像他们一个故去的同志。
1990年10月1日,这天是年轻人的生日,是他立功受奖的日子,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一年一度的国庆节。
“真空旷,这舞台。”
幕布像是一个逐渐拉开视角的镜头,
将前面或坐或站着的人,
拉入其中。
许头柒一身藏青色警服。
从幕布后快步走向舞台。
意气风发的。
像从镜头中走出来那样。
“我们中国,是一个伟大而宽容的国家。”
云南,西双版纳,许头柒胸口戴着缉毒英雄的勋章,手指朝下,指着脚下不久前缴获的三十八公斤毒品,声音慷慨而激昂。
“而这些毒品,就是流淌在祖国母亲身体里的脓水,毒贩,就是盘踞在脓水里的细菌。”
“我们缉毒警的任务,就是把脓水挤出来,让那些细菌无处藏身,让母亲身上的疮疤,彻底愈合。”
一时间,台下掌声哗啦啦的响起。
“老许家的儿子,这是又犯病了?”
“大风一吹啊,林子里的树哗啦啦响,老许家的儿子就在那儿咧开嘴笑,像真有人给他鼓掌似的。”
“看着真渗人啊!”
“癫子天天对着树林子,大喊什么晕南、版哪、缉毒、喜菌的。”
“这些疯话咱又听不懂,还有癫子说的祖国母亲,啥意思啊是?”
“你听差了,那癫子说的,应该是祖母吧。”
许头柒的祖母,是这个部落里最长寿的人。
叫做娲。
可长寿,有时并不意味着恩赐,在这里更像是一种诅咒。
很多人都知道,娲的丈夫,是她的亲哥哥。
无论什么时候,近亲乱L都是一种孽缘。
这不,娲的孙子,遭到报应,得了癔症,
成了一个众人口中眼里的,癫子、疯子。
许头柒经常大喊大叫,
手里拿着菜刀在路上胡乱狂奔。
有时又很正常,
但嘴里却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邻里周围人都经常看见许头柒发癫的样子。
他拿着根树枝,指着围观的人,眼神坚定又可怕的,喊着。
“站住,警察。”
“放下武器,不然立时击毙。”
“砰砰砰砰砰~~”
可尽管是这般,祖母一直对许头柒很好。
她一边养蚕缫丝,艰难维持家用,
一边,又温柔而坚定的,爱着,养活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子。
“小柒,回家吃饭了。”
祖母走上一段小路,来到土房子后面的林子,慈爱的看着站在那里的许头柒。
天蔚蓝。
视角逐渐往下展开。
照向林深处。
那里一群乐子人正手舞足蹈摇着树,
好让林子哗啦啦的声音啊。
更大些。
“「停尸」,你用力耍啊,要用力的耍啊。”
“让树摇起来,让叶子的声音更响些,「头七老大」就会开怀的笑着。”
“林太密,我看不见,但我喜欢听「头七老大」癫笑。”
「吊唁」一边朝着树上的「停尸」大喊,一边捧起地上的落叶,用力抛向空中。
她在落下的叶子里,和许头柒的癫笑声中,翩翩起舞。
“等不久后,「头七老大」耍够了,离开这儿。”
“我就把这个部落里所有人,都给杀了。”
“为什么要屠了这里。”「守灵」有些不解,“都杀了,我有点儿守不过来。”
「吊唁」抿着嘴,委屈巴巴回。
“因为太无聊了,要找点好耍的事情做嘛。”
“「头七老大」只顾自己耍,又不陪我。”
「停尸」趴在树上,屁股往后撅着,双手用力地来回摇着树干。
“好耍~好耍,「头七老大」可太会耍了。”
“那些围观者以为自己在玩弄可怜的癫子,殊不知,是癫子「头七老大」闲来无事,在耍他们。”
“话说回来,「吊唁」,你说咱们「头七老大」,这次到底在耍些什么呢?”
叶子落地,「吊唁」舞毕,她欢快的虚提裙摆,膝盖微屈,在看不见的林深处,认真朝着许头柒行了一礼,咯咯咯的笑。
“管那么多作甚,老大的心思你别猜。”
“单纯的耍,已经满足不了「头七老大」了。”
“「头七老大」现在连自己的记忆都给耍没了,连我们是谁,你是谁,自己是谁,谁是谁,他们是谁,我是谁,都给耍叉劈了。”
“哈哈哈,好耍,我连我自己都耍,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耍什么呢?”
起风了。
哗啦啦的声音更大声响起。
视角从林深处升起,慢慢往外移。
林外的小路上,许头柒看见祖母走过来,朝自己伸出手,手心朝下,笑容和蔼温暖善良灿烂。
许头柒没开口说话,只是站在那儿,低着头,安静而乖巧的任由祖母牵上自己的手,表情木讷的跟着她回家。
回家小路边上的粟米地里,部落里的很多人蹲在,站在那里。
他们对着祖孙俩指指点点,玩弄的讲着孽缘、报应、癫子这些话。
祖母缓缓挺直已经弯下去的腰,伸出两只手堵住许头柒的耳朵,一步一步,陪着许头柒,慢慢往前走着。
祖母眼里一直含着笑,
在祖母眼里的许头柒,
从来都不疯狂,都不发癫。
她深切的知道着,坚定的相信着,
哪怕许头柒深陷不能自控的现实与幻觉里,
他心里,同样是爱着她的。
正直、善良、长得还有点小好看,才是自己孙子本来的样子。
而许头柒只是安静的牵着祖母的手,没有站出来与这些人争辩。
其实就是有一百张口,也辩不过来。
他也懒得正眼看这些人。
在他看来,这些对他指指点点的人,
甚至这个部落,这个世界,
都是幻觉而已。
你会因为一些不存在的人而生气吗?
当然不会。
只是,
感受着祖母苍老双手传递到自己耳朵上的温度,他忍不住左右摇头蹭了蹭。
好暖和啊。
即使身处幻觉里,许头柒依然深刻理解了小时候全文背诵的那段话。
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
他不会因为一些不存在的人而生气。
可却会因为一些不存在的人,
而感到难过。
许头柒忽然很想哭。
PS.
群像文,大家多点耐心,听我好好讲好这个故事。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