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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大小姐林森森林大葱小说

寂寞无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被扔到异世的第二天,林大小姐就整理好了心情,不怨天尤人,更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于是,简单的农家小院前后,似乎骤然多出了一些鲜活的生机。“哥,我看到不少长成了的豆角儿,你多摘些来。”“哥,咱家这后院挺大的,多抓几只母鸡回来才好......”除了林大牛能接上话茬儿的问句,还有呢。“哥,我今年多大了?你呢?我都能谈婚论嫁了,你怎么没娶媳妇?”大牛面红耳赤落荒而逃,只吭哧出一句答案:“你十七了......”为什么妹妹变的连自己多大年龄都不知道了?上吊,真的很伤脑子哦!至于为什么林大牛始终没成亲,自然,是没人肯嫁喽。人穷脑憨闷葫芦,家里还有个后娘后弟弟,很明显林家的家财落不到这傻小子手里,嫁过来的话,还得跟后婆婆纠缠,谁家姑娘脑残了才会...

主角:林森森林大葱   更新:2024-11-05 15: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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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森森林大葱的其他类型小说《农家大小姐林森森林大葱小说》,由网络作家“寂寞无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扔到异世的第二天,林大小姐就整理好了心情,不怨天尤人,更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于是,简单的农家小院前后,似乎骤然多出了一些鲜活的生机。“哥,我看到不少长成了的豆角儿,你多摘些来。”“哥,咱家这后院挺大的,多抓几只母鸡回来才好......”除了林大牛能接上话茬儿的问句,还有呢。“哥,我今年多大了?你呢?我都能谈婚论嫁了,你怎么没娶媳妇?”大牛面红耳赤落荒而逃,只吭哧出一句答案:“你十七了......”为什么妹妹变的连自己多大年龄都不知道了?上吊,真的很伤脑子哦!至于为什么林大牛始终没成亲,自然,是没人肯嫁喽。人穷脑憨闷葫芦,家里还有个后娘后弟弟,很明显林家的家财落不到这傻小子手里,嫁过来的话,还得跟后婆婆纠缠,谁家姑娘脑残了才会...

《农家大小姐林森森林大葱小说》精彩片段




被扔到异世的第二天,林大小姐就整理好了心情,不怨天尤人,更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于是,简单的农家小院前后,似乎骤然多出了一些鲜活的生机。

“哥,我看到不少长成了的豆角儿,你多摘些来。”

“哥,咱家这后院挺大的,多抓几只母鸡回来才好......”

除了林大牛能接上话茬儿的问句,还有呢。

“哥,我今年多大了?你呢?我都能谈婚论嫁了,你怎么没娶媳妇?”

大牛面红耳赤落荒而逃,只吭哧出一句答案:“你十七了......”

为什么妹妹变的连自己多大年龄都不知道了?上吊,真的很伤脑子哦!

至于为什么林大牛始终没成亲,自然,是没人肯嫁喽。

人穷脑憨闷葫芦,家里还有个后娘后弟弟,很明显林家的家财落不到这傻小子手里,嫁过来的话,还得跟后婆婆纠缠,谁家姑娘脑残了才会想嫁吧?

林大牛红着脸跑到井台前打水,水桶在幽深的井面上晃荡、沉下、提起。

闷葫芦也是有思想的,傻呆呆打了好几桶井水上来,语言表达能力就提升了不少。

“葱儿,哥这辈子不打算娶媳妇了,只要你能嫁到个好人家就行,咱娘临死的时候,嘱咐过的,叫爹照顾好咱们俩,叫我护着你,不让你委屈。”

如果早已故去的母亲有灵,看到他生下来的一对宝贝儿女,被齐氏祸害成这副样子,估计得从坟头里爬出来掐死齐氏吧?

林葱儿抬头看向在灶台下烧火的大牛,蒸汽缭绕之下,还看到了佝偻着脊背站在灶房门外的林有财。

逆着光,看不出这位便宜父亲的表情。

“哥,你猜,咱娘要是知道我差点儿被饿死,你到了这么大还没娶上媳妇,咱俩都瘦的跟打狼的似的,穿的跟要饭的似的,她能怨谁?”

坏心肠的丫头,全当没看到门口的人影,冷笑着问询林大牛。

那道身影,便蹒跚的离开了,灶房门口,又是一片阳光万道。

人都说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再亲都不管用,所以,前世的林森森独立长大,今生,也对林有财没有期冀幻想。

即便昨夜,他悄没声儿的给抱回来一只猫。

爷儿三个的早饭,吃的很安静。

家里没有细粮,林葱儿把细长的老豆角嫩豆角全上锅蒸了,拌的粗面子,整整一笼屉,盛出来泼上蒜汁,好歹她自己能吃的下口去。

那爷儿俩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吃法挺新鲜,狼吞虎咽的,但也没有一个肯开口赞美一句,闷葫芦嘛,习惯了。

林葱儿扒拉下口最后一块儿豆角条儿,放下碗,说话了。

“家里的粮食顶多够吃三四天的,后院的蔬菜样数也少,需要添置。”

其实节省些吃,那三口人不回来的话,支撑七八天也没问题,毕竟,两个闷葫芦吃多吃少都不提意见,每顿饭全包圆儿就算完。

可是目前林葱儿自主自发抓起了掌家的大权,尽管没人任命,她的理解是,谁做饭谁掌家嘛,只有做饭的人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米可以下锅。

再说了,就林家灶房里那点子存货,忒不够看了。

还有油的问题,总不能以后顿顿都吃杂粮面子拌豆角吧?一滴油花儿不放?

她自己现在是伤残人士,白手起家的志向立下了,也得需要第一笔启动资金不是?就算要不来一文钱,恶心恶心这位便宜老爹也是好的。

老闷葫芦不得不说话了,一张口就不受待见:“找你娘拿钱......”

一儿一女四只眼睛都看向林有财,女儿还故意伸开了一只手掌到他面前。

难不成齐氏如果始终不会来,一家三口就得喝西北风等着?

老闷葫芦这辈子就没掌管过钱财,小时候听亲娘的,娶亲后听媳妇的,脑子里就没有过攒两个私房钱的打算。

不过,因为他从来不问家里的银钱出处,齐氏放钱的小木箱位置是知道的,于是从腰带里拽出那根旱烟袋锅子,耷拉着眼皮说:“去大炕上的暗箱拿,钥匙压在你娘枕头皮儿里。”

“千万别!”在前世见识过各种亲属间纠纷的林大小姐直接拒绝:“还是您去拿合适些,家里该添置的东西不少,饿死我不要紧......”

这闺女还是对亲爹有气儿,林大牛不赞同的看了妹妹一样,不过,他也认为拿钱匣子的事儿自己兄妹不能做,齐氏回来了,听说钱匣子被兄妹俩沾过手,肯定要揭他们的皮的!

林有财被闺女堵得心塞,没点燃烟袋锅子,就背着手回了正房。

“哥,你猜,他能拿出来钱不?”林葱儿笑的诡异,挑着眉毛提问。

“自然——”,林大牛本想给亲爹长点面儿的,可惜,底气不足。

“自然是拿不出来的。”林葱儿冷笑:“我最看不得的,就是男人这副子怂样。”

“葱儿你......这是大逆不道!”林大牛突然暴怒了,把眼前的海碗用力一顿:“那是咱爹!”

“怎么?你很欣赏那么怂的男人?一直以他为榜样?这辈子坚决要活成他这样?等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也随手丢给别人给饿死?”

比起耍彪,林大小姐可是当仁不让的,瞪着眼珠子一拍饭桌,三只瓷碗一阵乱颤。

林大牛的气势萎顿下去,但是很明显,他坚持自己的意见,做女儿的这样贬低自己的父亲,就是大逆不道。

更萎顿的男人,再次弯着背站在灶房门外,声音干涩模糊:“这几天,先紧着些做饭,等着你娘回来......”

那么,没拿出来钱的原因,到底是没找到钥匙打不开钱匣子呢,还是钱匣子里面早就是空的,齐氏全卷走回娘家了?

林大牛不敢看向妹妹的眼睛,跟着亲爹和稀泥:“省着些吃,也没啥,天黑那顿饭,就别做了。”

林大小姐的字典里就没有“忍”这个符号,她笑:“呵呵,这样也行,反正这些年我们也都是饿惯了的,不过,我跟哥身上的衣裳,都破了口子,露着肉呢,这辈子没穿过新衣裳倒是没啥要紧,您这么大年龄的一双儿女,露着肉被人看见,可不太好吧?”




竟然,真的快熟透了!

袖珍棒子,颗粒也不多不大,但是,很饱满,水当当的,一掐,“呲——”溅出汁液来,溅到林葱儿黄黑的一张巴掌脸上,鼻间登时充盈了一股香甜的滋味儿。

哪儿还用得着过二十天半个月,这个时候煮了吃,正正好。

这样嫩的玉米棒子,还不仅仅可以煮了吃烤了吃,切成块儿做菜,也是美味儿!

林葱儿确认一下此处田垄属于自己家,于是再不迟疑,辣手摧花,“啪——夸嚓”,挑拣着掰下比较丰满的玉米棒子。

秸秆上的玉米叶子可算不得友好,擦挂到脸上火辣辣的,再浸了汗水,那滋味儿,酸爽。

还得随时调整木拐的方向和力度呢,在松软的庄稼地里,林大小姐就像一艘小船,风雨飘摇,“咕咚”摔一跤儿,半点不稀罕。

她没带个布袋什么的盛放玉米,只能豪爽的隔空投掷,“嗖——嗖——”,棒子们在地头的空地上集合。

没架可打,没拳脚可练,没棍棒可舞,练习一下暗器的准头儿也很有意思的,林大小姐玩的高兴。

“嗖——”,又一枚乖巧的棒子飞出去,林葱儿正待转身,突然,耳边一声低吼:“败家子儿,你祸害庄稼做啥?”

是林大牛,眼珠子都红了,看到一堆儿还有不少生长潜能的玉米棒子被从母体剥离,心痛啊,嫩玉米跟老玉米,孰轻孰重?

这还幸亏先给自己发现了,要是亲爹林有财眼看到这一幕,不得生生被气得吐出老血来?

庄户人家,最忌讳的就是祸害庄稼,提前结束这么多未长成的玉米棒子的寿命,无疑,会引起极大地愤怒。

可惜林大小姐上辈子从没亲自参加过种田的劳动,顶多在阳台上庭院中栽种些花草罢了,真心理解不了这愤怒所从何来,所以,脸上的气势未改,一瞪眼睛回道:“我还不是为了提早挣些钱回来?才辛辛苦苦掰下来它们?你瞅瞅,我手上脸上都划出血道子了......”

说着说着还有点委屈,你当本小姐喜欢在大热天往庄稼地里钻?还不是你们家穷的叮当响?

林大牛的气势登时又缩回去,压下声音解释:“葱儿你的脑子真是坏了,这玉米棒子,嫩的时候摘下来,斤两上得折耗不老少,快别再祸害了,哥帮你偷偷运回去,藏在你房里......”

这还得毁尸灭迹不成?

林葱儿觉出了兄长的善意,对于说自己“脑子坏了”那句话,可以省略不计。

“喂——哥,你再帮我掰下来些成色好的,咱们蒸熟了找地方去卖掉怎么样?”

“蒸熟了玉米棒子卖?”林大牛眼珠子瞪得要滚出来,心里嘀咕,完了完了,妹子被饿傻了。

“就这种粗粮,谁家没有?收成多的时候,冬日里还拿来喂牲口吃的呢,谁家肯花钱买?”

说着话,林大牛都想伸手背去探探妹子是不是又发高热了。

“你就是个不开窍的猪脑子!”林大小姐往后退脑袋,板了脸命令:“你别的都甭管,又忘了答应过的全听我指挥了?再摘些,马上!”

“不然——”,大小姐前后左右扫视一圈儿:“我就用你做的树杈子,把棒子秸秆全扫平!”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还具备了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林大牛马上“啪”一声掰下身前一枚悲催的玉米棒子,嘴里期期艾艾的应着:“我掰——掰——”

庄稼汉子不懂得什么叫“唯我独尊”的气势,但是,林大小姐眼珠子一瞪脸一板,他就觉得,妹妹肯定是对的,是不能反驳的......

有了干活的小兵,林葱儿满意了,拄着拐往地头儿撤退,左手还抓了两棵被掰去棒子的秸秆,林大牛薅出来的,丢给她说是可甜了,叫做“甜沫儿秸”。

拄着拐的富二代,就这么落魄的站在地头儿,背向着太阳,斗笠下的脑袋一歪一歪的,脚下,散落着劈下的玉米叶子,然后,是嚼碎了的“甜沫儿秸”的渣滓。

果然,很甜的,林大小姐几乎吸吮的热泪盈眶,这滋味儿,简直赛过了南方的甘蔗......

于是,当满头大汗的林大牛兜着几十个玉米棒子钻出地头儿,又得到了新的指示,把所有没有了利用价值的秸秆,运出来。

好吧,当第“n”次服从命令之后,基本上,大牛同学已经放弃了使用自己的脑子进行分析这指令的对与错。

反正,再长下去也没用了,晒干了,当柴草烧火就可以。

只是,亲爹要是见到了,会不会抡起铁锄打死自己呢?

按照林有财的习惯,起床先下地,回家吃完了早饭再下地,然后便会一气儿干到下晌儿,不饿得很了,能一直到近黄昏才收工吃第二顿饭。

而且,这么远距离的青纱帐,几个人扎进地里,很快就互相瞧不见了。

所以,完全可以趁着这么长的空当儿,铺排一下嫩玉米棒子的商机。

没家什,有林大牛就够了。

玉米棒子简单,人家扒了粗布大褂,里面仅剩个看不出颜色的烂坎肩儿,大褂就变身成包袱。

至于玉米秸秆,更轻松,粗汉子手指头还挺灵巧的,转了半圈儿掐了一大捧长长的野草,捋捋编编,就成了一根粗粗的草绳,给秸秆们一捆,肩上一背,轻松松上路去也。

没长成的玉米棒子们,在大褂包袱里被遮挡的很严实,林大牛抱得紧紧的,路上遇到同村的熟人,羞得恨不能眼睛立时吓了,看不到才好。

林大小姐没熟人,又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干脆继续低着头跟在兄长后面,奇怪的是,没人对此感到奇怪,莫非前身闷葫芦到了连邻居都不打招呼的程度?

一路上,尴尴尬尬的。

“大牛,你家的庄稼叫老鼠咬了吗?”

“嗯哪......”

“啧啧,你爹蹦高儿了吧?瞧瞎了这些哦......”

非得被老鼠咬了才能提前摘棒子?忘记了可能自己就是那条“硕鼠”的林大小姐,小心机活跃极了。

都不提前摘,自己才更有可能卖出钱来!

回到家,累的跟狗似的也不肯让嘴巴休息,坐在井台附近的老树根上下指令:“烧火煮棒子,然后,把甜沫儿秸剁的一节一节的,剥皮洗干净,嗯,每五根一捆儿,想办法拢住。”




今天注定不平凡,闷葫芦二傻子林大牛竟然反抗了,被十根指甲掐住的胳膊往上一抬一搡,就把宋香儿推了个大个子。

早先,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害怕这对儿母女呢?林大牛看着自己已经冒出血痕的胳膊发呆,揍她们,跟玩似的,凭什么被欺压着好几年?

林森森的洗脑行动,这么快就有了成效,如果此刻她醒着,肯定得大笑三声。

“娘啊——林大牛打我......”!

恶人总是要先告状的,摔在地上的宋香儿尖声哭叫起来,正好,把灶房里那对刚刚略有松缓气氛的半路夫妻,给惊扰了。

林后娘受的打击可是忒大了,忒委屈了,哭诉了这么长时间,闷葫芦男人都没放个屁表个态要去毒打林葱儿,现在一向老实的林大牛,也敢对女儿动手了。

可怜啊,自家儿子年龄还小,不能帮自己出口恶气,凭着母女两个跟这三个闷葫芦对抗,明显沾不到光。

“要死啊要死啊......”,林家后娘当即决定,把压箱子底的从没用过的招数施展出来,她奔出灶房扶起闺女,恶狠狠瞪着林有财林大牛父子,威胁道:“好好好,你们林家容不下我们母女,我们走!随便你们姓林的在这个破家里作腾吧!”

狠话放出去了,林家后娘也不含糊,扯着闺女去各自的屋里收拾东西,嘴里骂骂咧咧根本没停,林有财期期艾艾的跟进去,立刻被扫炕的小扫帚打了出来。

“这......这这......”。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就会嘟念这一个字,额头上青筋冒着,站在房门外搓手。

实在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媳妇闹着回娘家,他性子温吞,从来不骂不打媳妇,从年轻的时候就知道得听媳妇的话,家里才能安稳,于是跟前妻安安稳稳过了十年的好光景,前妻撒手归西,又续了弦,仍然遵守早先的经验,后娶的齐氏自然事事顺心,也根本用不到拿出赌气回娘家的手段来威胁他。

林有财多年不怎么使用脑子,估计也早锈逗了,等齐氏婆娘肩膀上挎了个布包袱,咬牙切齿的迈出屋子,并赏了老公后背一个大贴饼的时候,庄稼汉竟然找出个勉强能遮丑的理由:“来福——离不了娘,你——住几日就——带孩子们回来。”

“回你个大头鬼!”齐氏不依不饶,手指头点向林有财的鼻子尖儿,恶狠狠:“你尽管跟你这两个丧良心的狗崽子一块儿饿死吧!不一个一个的给老娘磕头求告,这辈子休想再看见福儿一眼!”

这是想用小儿子拿捏住林有财吧?比齐氏还要夸张的宋香儿,更是气势汹汹,两个肩头分别挎了三四个包袱卷儿,脸上依旧蒙着布巾子,恶声恶气的问了一句:“娘,我去县城看脸的花费......”?

齐氏一把扯了宋香儿,小跑了几步冲向院门,口里低声作答:“自然......不能给这群丧良心的留......”

原本应该做为一家之主掌事儿发令的林有财,就这么毫无作为的目送走了自己的第二春,然后,似乎想起来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万分纠结的看看灶房,又看看依旧蹲在林葱儿门口的儿子。

家里好安静啊,比刚刚那么一通喧闹,长辈不是长辈,儿女不是儿女的互相打骂,舒服多了。

夕阳西下,七月的暑气却未散尽,大青山附近树木上栖居的知了蝉依然努力的鸣叫着,林有财跟儿子采用的同一个姿势,蹲在灶房门口,只是手里多了个旱烟袋锅子,“吧嗒吧嗒”的吸着,眉眼低垂,一脸老态。

院门敞开着,村子里下地劳作的村民三三两两也都回家了,习惯在这时候吃饭的人家,点燃了炊烟,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柴草味道。

林有财的肚子,“咕噜咕噜”唱起了空城计,唱了一出又一出,依旧不言语,不能不说,林氏祖传的闷葫芦功夫,耐饿的本领,实在高超的很。

因为低烧一直迷迷糊糊的林葱儿,终于被噩梦惊醒了,此时天色已经黯淡。

一向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林森森大小姐,在噩梦中,竟然被一只又一只大老鼠给吓破了胆,那东西,伸爪子翘胡子龇牙咧嘴,在身下的土炕里面穿梭......

“啊——”,一声闷叫,林森森突兀的立起上半身,爆出一身热汗,激灵灵又打了个冷战。

小闷葫芦林大牛宛如听到冲锋的号角,一巴掌推开了木门冲进屋:“葱儿你醒了?发癔症了吧?别害怕!”

怎么能不怕呢?任凭你有多高的本领,能聘用什么等级的保镖,在梦的世界里,都一定得自己独享那份恐惧,谁都帮不上忙。

林森森眯着眼睛在昏暗的暮色里打量林大牛,牙齿不由自主的咬住了下嘴唇,老天爷的玩笑还没开完,自己还是在破屋子里狼狈求生。

但是此刻再见到林大牛,莫名其妙就生了些亲近之感,还有些委屈,一张口,声音嘶哑干涩:“水......”。

“你等着。”林大牛跑出去,大脚掌破草鞋落在地上“啪嗒啪嗒”响。

“爹,葱儿醒了。”兴奋的林大牛终于注意到了老闷葫芦。

“嗯。”蹲在地上的庄稼汉子吐出个单音节。

林大牛只觉得今日身心都舒畅了,齐氏跟宋香儿不在家,吸进去的空气都是甜的。

从敞开门的土屋里传出兄妹两个的对话。

“以后,别给我喝冷水,对女人的身子骨儿不好。”

“啊?那哥现在就给你去烧......”

“不用不用,今天就算了,天儿热着呢。”

“葱儿你刚刚是发癔症了吧?看吓了这身的汗。”

“今儿可能是看到老鼠抓宋香儿的脸了,做梦,梦到好多大老鼠,就在土炕里钻洞,吓死我了......”

“嗨,那怕个啥?咱乡下就多这东西,谁屋里不被挖几个老鼠窟窿?甭怕,你长大了,老鼠不咬,顶多,咬个小奶娃儿......”

村子里还真的有小时候被老鼠咬过的人,鼻子少了一块儿,说话的声音也别扭,二十多岁才勉强嫁了个老鳏夫,吃的住的比山沟子里还不如,听说怀了身孕,还继续不受待见,硬是被老鳏夫给打掉了胎。

“天呀,这夜里还能不能睡觉了?”林森森哀嚎,还有啊,最现实的问题,想去方便方便,都觉得黑暗里亮着老鼠的绿豆眼儿。




你是哪门子的大哥啊?林大葱迅速分析形势,从那对母女的对话中可以得出结论,这个大哥,跟林大葱是亲生的兄妹。那就是说,有可能,靠谱儿?

当然,能眼看着同胞的妹妹,被折腾成这副鬼样子,这个大哥,也靠谱不到哪里去。

林大葱必须试一试:“大哥,你开门,我饿!”

没办法,嗓子冒火似的,她是用嘶喊的,忒饿了!

屋门犹犹豫豫的,被打开了,就跟那门闩有多么抗拒一样。

“葱儿,葱儿......”,一个细高的汉子迈进了屋,貌似手里,还抓着一根......棍子?

“嘿嘿哈哈,快使用双截棍”,林森森脑海里再次唱起这首歌,原来真不理解为什么周总要这么填写歌词,此刻终于体会到了,快啊,快使用双截棍,自保!

多么痛的领悟......

“葱儿,你怎么躺地上了?郎中说了,你的脚脖子骨头裂了纹儿,不能直接使力,你看,大哥给你做了个拐,你悠着点劲儿......”

拐?

林森森彻底无语,翘起的后脑勺重重的落回地面。

富二代变身穷光蛋了还不够?还得再加个道具拄一个拐?

老天爷,那句话真的是说着玩儿的,您千万别当真,就让我林森森再回去得了,让我继续胖的天怒人怨,成日吃撑喝醉爱成傻子被人扔都没关系......

“葱儿别哭......”,大葱的哥哥手劲儿不小,三下五除二就把人从桌子底下托出来了,没胸没屁股的“芦柴棒”,轻得很呢。

托出来您给放土炕上不得了?真的需要显摆一下您新打造的树杈子木拐?

林森森一只胳肢窝底下垫着树杈子,万分狼狈无语看天,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面掉,两辈子,没哭的这样肆虐过。

“哦,还有鞋,你等着。”

缺心少肺的林大哥,捡了一对儿布鞋过来,也不嫌埋汰,踮起林大小姐的脚丫子就往鞋子里面套。

好好地左脚穿鞋子自然是没问题的,肿的跟腰肢似的那只右脚可就别想了,这姑娘上吊的姿势可能也不讲究,怎么就没死成,反倒把脚脖子脚面给摔成巨无霸了呢?

“嘶——哎呦——”,巨无霸被用力往鞋子里塞,疼的林大小姐没办法继续跟老天爷商议返程的问题,抹一把脸发了怒。

“大蒜你轻点儿!”

“大蒜?”林家大哥的大脑袋往门外瞅:“谁是大蒜?”

老天爷,你妹子的名字叫“大葱”,当哥哥的不得叫“大蒜”吗?

这具皮囊的脑细胞忒不够用了,林森森的右脚虚悬着,皱着眉头换了个称呼:“大姜?”

“葱儿你是饿坏了吧?”林大哥放弃了给妹子穿鞋的初衷,站起来打量一下林大葱拄着拐的窈窕身姿,又贼溜溜的伸脑袋往院子里看了看,神神秘秘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圆溜溜的小东西。

“给,哥在大青山上套了只野兔子跟瓜蛋娘换的,她家的芦花鸡新下的蛋,你摸摸,还热乎着呢。”

新下的鸡蛋?一个,换了一只野兔子出去?这位哥哥果然天然呆萌不靠谱儿!

而且,就这么生着递过来,叫咱怎么下口?

林森森眼珠子盯着那枚迷你鸡蛋,再次无语凝噎。

“葱儿你快喝了它,郎中说了,你得补补身子,大哥不敢动灶房的东西,娘收捡东西可细哩,少一勺猪油稳定能发现,回头看到你喝鸡蛋,又得把天闹翻了去......”,林家大哥一脸急促,再次张望一番院子,大巴掌打算亲自去剥迷你鸡蛋的皮儿。

那巴掌也够黑的,跟林大葱的鸡爪子有的一拼。

生鸡蛋,富二代林森森还真没享用过。

一咬牙,拼了!

林大小姐从大哥手里抢了鸡蛋过来,还怪讲究的举起来对着门口的光亮照了照,确保上面没有鸡粑粑之类的污物。

林家大哥“嘿嘿”的傻笑着,把身子退到屋门口,遮挡着多半个,口里催促:“葱儿你喝,大补哩。”

有时候行动比语言快捷,林大小姐还没说什么感谢的话,黑爪子已经抓了鸡蛋,一头儿在树杈子木拐上磕了磕,剥去少半拉儿鸡蛋皮,仰头,送入口中一吮一撮儿。

凉凉的,滑滑的,透着股子腥气,再待仔细品品味道,蛋壳早空了。

嗓子眼舒畅的想要唱歌似的,肚子里的歌声得到了暂停的命令。

“葱儿,把碎蛋壳给哥,哥丢到外面去,别让人看见。”

细高的汉子,胆儿小的哦!

林森森瞠目结舌,看着这位亲哥弯腰仔细搜寻刚才被她无意中掉落在地上的碎蛋壳儿,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有如此夸张的生活模式?

“你——怕宋香儿,跟她娘?”

这个问句其实不需要答案,林大小姐追加一句:“你不是有爹吗?是亲爹吧?”

那也是你爹好吧?

林家大哥也被这话惊骇到了,把捡起来的碎蛋壳装进袖口,对妹妹瞪了瞪眼睛:“瞎说啥呢?爹怎么可能是后的?这不是咱爹也惦记你,叫我早早从地里先回来的吗?”

好吧,大概这爹真是亲的,林森森翻翻白眼珠子,不过,她可绝对不看好那位亲爹的脾性,要是个靠谱儿的,不可能把亲闺女给饿成“芦柴棒”!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林大小姐的肚子里又唱起了大戏,甚至,比喝了那枚生鸡蛋之前,叫嚣的还厉害。

特么的甭管亲爹后爹的事儿了,林森森一把扯了林家大哥的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儿,热切的说道:“哥儿,亲哥,我还饿,我得吃饭!”

必须得吃饭,林大小姐眼前已经开始转悠无数个碗盘杯碟,冒着热气的四大风味八大菜系......

“不是喝了鸡蛋了吗?”林家大哥脑袋都懵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葱儿妹妹只要每天胡乱往肚子里塞点儿食物,就足够悄没声的干活儿用的。

“一个生鸡蛋,你倒是好意思说?”林森森的声音清晰多了,热切的眼神转换成凶恶:“我马上就要饿死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




林家后娘的淫威还真有威慑力,单看林家大哥一张菜饼子迟迟不敢全咽到肚子里去就知道了,瘦的麻杆儿似的,平时肯定就没敢往饱了吃过饭。

林森森龇牙一笑,树杈子点向林大哥手里的小半拉儿菜饼子:“马上,一口,咽了!”

“咕咚——”,林家大哥是个实在性子啊,咽的伸脖子瞪眼睛,奔到水缸处一通冷水灌下去。

“接着,再吃两个,不许出屋,吃快点!”

林森森的声音压低了,左手一扬,“嗖嗖——”,又是两枚圆圆的菜饼子丢过去。

这次表现不错,林大哥自觉脑子跟不上趟儿,干脆完全服从行动,三下五除二,“吭哧吭哧”,全下了肚儿。

吃饼子的空儿,那母女两个已经奔着刚才林葱儿养伤的屋门去了,吵吵嚷嚷骂骂咧咧,林家院门正对着西房灶屋,面南背北的正屋最西侧就是林葱儿居住的地儿,动静听得真真的。

吃了三个菜饼子的林大哥立刻又紧张上了,不过,这次有进步,伸手虚拦着林葱儿的方向,战战兢兢的说:“葱儿你别出声,要是娘——她们问,你就说都是我吃的饼子。”

孺子可教也!最起码没不要脸的躲在妹妹身后。

林森森扬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树杈子指指锅台后几个陶罐子:“给我看一遍,那里面都有什么?”

锅台后面的绝佳位置,自然,都是吃食佐料。

林大哥汗流浃背,浑身都要蒸腾热气了,几个菜饼子还不知道能闯出多大的祸呢,还嫌不够?

他哪里能够理解,这般粗糙剌嗓子的杂粮饼子,林大小姐拼了命才能咽下去一枚,比较起来,她宁愿再生吞活剥几颗生鸡蛋。

当然,本尊此刻蹲坐在灶房,就肯定用不着吃生的啦。

林大哥在女花腔儿暴怒的嘶吼声响起之前,汇报完毕:“五个鸡蛋,猪油,盐巴......”

把屋子翻遍了没找到活人的宋香儿母女,终于发现灶房的门闩被拽开了,原先可没有过这种新鲜事儿,林葱儿是不被允许私自踏入灶房的,除非用着她干活儿。

“要死啊要死啊......”,还是那句经典台词,林家后娘脑袋往灶房里一伸,就疯狂了。

她看到了什么惊悚的画面啊?那个长期一只脚迈进阎王殿,饿的只剩半口气的臭丫头,竟然抱着装食物的竹筐子笑嘻嘻的坐着,谁给的她这么大的胆子?

林大哥迅速从罐子处撤离,挡在林葱儿身前,结结巴巴的解释:“是我——是我饿——”。

“起一边儿去。”林森森的树杈子一划拉,笑容更盛:“哥,给我烧火,倒油,把五个鸡蛋都炒了,你妹子这身子骨儿,得补补。”

“啊——”,林家后娘再次被刷新了观感,激动地整个身子冲进灶房门,宋香儿在后面瞧不太清楚,但是,炒鸡蛋那句话听清了,着急的在外面助威:“林大葱,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只可惜你们家穷光蛋,啥好吃的都没有,不羞愧也就罢了,还瞎吵吵。

林大小姐没舍得使用自己的树杈子木拐,从备用烧火的木柴堆里抽出一根干巴树枝,“嗖”一声砸了过去。

“啪——”,正中林家后娘的面门和前胸。

只可惜这具皮囊的手劲儿太小,一根木柴打不出去敌人,林森森左右手不停,拽一根,投一根,直砸的林家后娘甩出了更悠长更有力的女花腔儿“哎呦——啊——啊——啊——”。

林森森咬牙,太颓废了,浪费了七根木柴,才击退敌人第一波攻击。

听着宋香儿母女在门外惨叫,林家大哥两条腿犯轴,双手更是不敢听使唤,敌人都退去了,主子的鸡蛋还没下锅呢。

“这——打长辈——不好。”

林家大哥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还想劝阻。

“命都没了,你还穷讲究?”林森森本来就知道这位大哥是猪队友的料儿,拍拍手上的灰尘,眉头一皱。

“叫你干的活儿......”,女孩子的声音清冷,透着还没散尽的怒气:“莫非你刚才许诺的都听我指挥,纯属放屁?莫非你私心里盼着你妹妹被你后娘饿死打死?”

“不不不——”,林家大哥又出汗了,算了吧,听话。

大老爷儿们不会做饭,烧火倒是没问题,林森森与屁股下面的树根一起挪了挪位置,更靠近灶房门口,也不影响烧火。

想活着真心不容易,林大小姐认命的划拉树杈子,把刚才抛掷出去的凶器树枝们划拉回身前,她得等待新一轮进攻呢。

“把锅刷干净。”第一道指示下达。

灶房外面的俩母女已经研究出了新战略,太没有新意了。

“你等着!我去叫你爹来揍死你!”

谁揍死谁可不一定呢,林森森冷笑,就那种任凭亲闺女上吊摔腿被饿死的爹,不揍他都说不过去。

“趁着外面没人,去,找点葱啊蒜啊韭菜啊来。”

那母女两个暂时离开找后台去了,林家大哥战战兢兢,先跑去院门从里面闩上,然后“踏踏踏”跑去了正房后面。

后面应该有个菜园子之类的东西,林家大哥抓回来两把新葱,绿莹莹的,缀着白生生的根儿,煞是可爱。

“洗了,切丁儿,倒油。”又一道指令下发,大铁锅里面的水分已经蒸发干净。

因为恐惧,林大哥手脚麻利,一勺猪油如同一滴水进入大海,在硕大的铁锅中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继续,继续......”,林森森闻到了猪油的香味儿,登时涨了精神,这简直,比过去吃到过的山珍海味还要香哩!

“把切好的葱丁儿倒入打好的鸡蛋液里,调匀了,倒......”。

林大哥喉咙里发紧,家里就剩五颗鸡蛋,原先可都是给小弟弟林来福专享的,前些天跟着后娘去住姥姥家,林葱儿被退婚上吊闹得有些大发儿,林家后娘回来坐镇,林来福在姥姥家还没住够,始终没回来。

但是,没办法否认,猪油小葱炒鸡蛋,真香!自己和妹妹,已经很有几年没品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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